等徐冲近前的时候,云葭等人也都已经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徐冲虽已从陈集的口中知晓他们还在等他回来,但迎面看到这一张张熟悉的脸还是让他心中微震。
尤其瞧见他们面上未曾掩饰的担忧和关切。
徐冲心中生暖,一路疾驰而来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庞也在此刻变得松软下来:“这么晚了不去歇息,等着我做什么?”
嘴上这样说着,但他还是笑着拍了拍裴郁和徐琅的肩膀,然后握着霍七秀的手,看着云葭说道:“阿爹没事,别怕。”
云葭先前一直强撑着。
就是怕在霍姨他们面前先露了怯,让他们更为担忧,此刻见阿爹平安回来,她心中安定,便有些没忍住红了眼眶。
没让眼泪流下。
她才感觉到眼中滚烫起来一阵泪意,便连忙拿帕子擦拭了下眼角,重新语气镇定地与他说话:“您饿不饿,霍姨让厨房给您热着鸡汤饭。”
“还真有点饿了。”
徐冲笑道:“在宫里就没吃好。”
霍七秀一听这话,自是连忙吩咐人去厨房拿鸡汤饭,又问徐冲:“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让人一道准备过来。”
徐冲摇头:“不用,拿几碟子酱菜就好。”
他这会也吃不下别的。
丫鬟领命去厨房拿吃的,徐冲则领着一家子往屋中坐。
他才坐下。
裴郁察觉出他说话时喉咙有些微涩,忙倒了一盏茶给他。
徐冲瞧见,又是一笑,一眼扫过身边众人,知晓今日他们必然也未曾安生过,便拉着霍七秀在身旁坐下,又同几个小的说:“你们坐,我没事,别担心。”
他说着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云葭等人一道听话地坐下,徐琅则急着发问道:“老爹,怎么样啊?我听陈集说那三个大人都进宫了?陛下怎么说,裴郁的卷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张口便是一连串的问题。
徐冲这会也没跟他斗嘴,如实把之前宫内发生的事与众人说了一遍。
徐琅听完之后就立刻气得拍案起身:“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偷了裴郁的卷子,要让我知道,我非得把他狠狠抽一顿!”
云葭的脸色也不好看。
只是她未开口,心中想得也要更多一些。
既然是通过阿郁字迹找的卷子,那就代表这人必定十分熟悉阿郁的字迹,甚至于可以说是他的熟人……他又不似旁人那般喜欢在外写诗做文章,西街那时倒是写过信,却也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如此看来,竟然只可能是他的身边人。
家里人不可能。
阿郁平日就只让小顺子和二虎在身边伺候,那边整日有人看着,也没人敢轻易靠近他的房间。
元宝和吉祥倒有机会接近,从而知晓阿郁的字迹。
可他们从小就生活在家里……
倘若他们都有问题,那这府里恐怕也没几个好的了。
那么只有可能是书院那边或者裴家那边?
到底是谁要害阿郁?
先前云葭不好说,此刻却不由看着裴郁问道:“你心中可有猜测的人选?”
这也是徐冲最想知道的事,他嘴里还跟着说了一句:“贡院那边看守十分森严,这人能拿走你的卷子,不仅需要知晓你的字迹,还得提前知道贡院那处的布置,武功还不可能低,要不然他不可能躲掉层层看守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你的卷子。”
徐冲越想越觉得这人实在神通广大。
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要这样加害郁儿!
他其实在宫里知道这件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裴行昭那个狗东西!但听说他这阵子和他那个儿子的关系十分恶劣,儿子高中,他这个当老子的都没什么喜色,反倒有点不高兴。
这样一来。
徐冲倒是又觉得不可能是他了。
“难道是陈氏?”徐冲皱眉发话。
这番话倒是引得徐琅共鸣,他也猜测是这个毒妇。
“肯定是她!”
徐琅一脸怒火朝天的样子:“当初她在长街给裴郁泼脏水不成,又被裴家赶了出去,她肯定是对裴郁怀恨在心才做出这样的事,正好裴郁没法高中,她那个儿子就没对手了!”
“这个毒妇,真是气死我了!”
“我瞧着不太像。”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霍七秀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