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燃神情漠然,“不必拿我当借口,你无非是想利用我去试探楼主的底线,又何必摆出这副模样?”
闻惊风做出伤神姿态,“十七,我是真心喜欢你。”
“你会为了我离开千杀楼吗?”花燃忽然问道。
闻惊风:“进入千杀楼后永远无法脱离,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花燃:“你不会,因为你永远更爱你自己。”
“十七,是那个和尚哄你说会离开净光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天真,开始相信甜言蜜语了?”闻惊风嗤笑。
花燃:“与他无关,只是不想再看见你摆出这样的姿态。”
“总有一天你会站到我身边的。”
闻惊风不以为意,抬头向花燃身后看去,抬脚走向前离她近些,保持在一个亲近又处于花燃忍受范围内不会为惹怒他而后退的距离。
拇指长度的桃花枝在他手中凝聚,带着浓郁的桃花香。
“十七,你身上的檀香真难闻,这枝桃花送你,别轻易摘下来,我会伤心的。”
闻惊风把桃枝别在花燃肩膀的衣服上,向后挑衅地看一眼,在花燃即将后退之前先一步退开。
黑衣修士们跟着闻惊风离开,原地只留下昏迷不醒的信众。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花燃立即摘下肩上的桃花枝将其捏碎,馥郁的桃花香爆开,呛得花燃打了个喷嚏,桃枝化作细碎的尖刺在她掌心席卷,将她的手割得鲜血淋漓。
她卷起手掌,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你来得有点晚,人已经跑了。”
灵力卷起狂风呼啸而过,桃花香被吹得一干二净。
她身上质量低劣的麻布衣裳在打斗中被撕裂,左边锁骨到肩头的位置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湛尘注意到她身上的伤,眉头瞬间拧紧,拿出止血的丹药碾碎,洒在她的伤口上,又将僧袍套在她身上。
而后牵起她被桃枝割伤的手,沉默着摊开她的手掌清理血迹和伤口。
花燃不自然的移开目光:“闻惊风……”
话未说完,湛尘打断她,“什么闻惊风?”
花燃改口转移话题,“我有衣服。”
乾坤袋里大把没穿过的黑衣,件件都是法器,水火不侵,冬暖夏凉,造价昂贵。
湛尘:“就这样穿。”
花燃:……行,你说了算。
僧袍极宽极长,将她整个人套在里面,像是穿了件白色斗篷。
“闻惊风怎么了?”沉默良久的湛尘突然开口,把话题拉回去。
花燃快速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正道的人快来了,我们先走吧。”
她已经意识到刚才闻惊风的动作就是故意做给湛尘看,此刻越解释越乱,只好胡乱糊弄过去。
湛尘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花燃,想问的问题在舌尖翻滚,最终还是咽回去。
花燃小心观察着湛尘的脸色,从那张一成不变的表情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她先前猜测洛水寺与千杀楼有关,故意支走湛尘,就是不想让他和闻惊风碰上面。
谁知闻惊风磨磨蹭蹭,硬是拖到湛尘回来。
一地的信众留给其他人来解决,花燃和湛尘离开时避开正道修士的队伍,却迎面撞上骑着马带着军队而来的当朝天子。
“前方何人?”
蓄着络腮胡,身上穿着厚重铠甲的男人举起长枪,一双眼瞪得如牛眼般大。
花燃指指信众昏迷的方向,“现在才来,黄花菜都凉了,你们要找的人在那边,现在过去走快点说不定还能碰上另一拨人,你们想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当朝天子坐在马背上,比花燃和湛尘高出一大截,双方目光相对,位置更矮的人气势却不减半分。
“神女!”天子下马,向花燃走去。
花燃心中一梗,这个称呼让她回想起不那么美妙的经历,例如被一条鱼死缠烂打什么的。
“你还真亲自过来,就不怕潮州有陷阱让你有来无回?”她态度轻慢,姿态懒散。
她对于皇帝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听说上一个皇帝极为怕死,身体有一点小毛病就大动干戈,又是吃补药又是祭祀上天,最终还不是早早死去。
天子:“朕不怕死,更好奇梦中仙是否真有其人。”
“梦中仙?”湛尘忽然插话。
花燃:“……一点小小手段。”
天子笑得明朗,“那夜过后,朕日日魂牵梦绕,立即来到潮州寻仙子,还不知仙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花燃张口刚要说话,便被湛尘强硬打断,“无可奉告。”
天子:“为何……”
清风翩然而至,卷起空中的落叶,地面似乎开始轻微颤动,只不过一两个呼吸间,天子和一众队伍已然消失。
湛尘:“磨磨蹭蹭,送他们一程。”
花燃没心没肺道:“这个天子话确实有点话多,我还以为皇帝都是不苟言笑,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