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燃站在窗边,确定天子有所行动之后,这才放心地离去。
梦蓬莱已经得到消息在赶来的路上,天子也不能落后才行,最好双方能在潮州碰上面,人多才热闹。
冬日昼长夜短,花燃回到潮州时天还未亮。
她没有回夏家,而是去到黑衣修士所在的据点中,不知天子和梦蓬莱的人什么时候赶到,还是得看着一点周谷礼,万一黑衣修士哪根筋搭不对要对他下手,在夏家可赶不及去救人。
房间里两张床,一张宽敞但冰凉,另一张有人却温暖,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掀开湛尘的被子钻进去。
修士不会冻死,但不代表感觉不到寒冷,刺骨的冷意还是有些难受。
刚一躺下,腰就被温热的手臂搂住,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
下一刻被子再次被掀开,刚感觉到暖甚至手脚还没被捂热的花燃一把抓住被子,“你干嘛?”
湛尘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清清冷冷,“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有吗?”花燃嗅嗅衣服,没闻到。
湛尘:“龙涎香。”
花燃随口道:“大概是在皇帝寝宫里沾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熏得那么浓,连我衣服都沾上味道。”
她对有威胁的香很敏感,至于这种无害的东西,无意中沾染也不在意。
湛尘:“脱掉衣服,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花燃无语,“我已经把外衣脱掉,再脱我还穿什么,你要不喜欢就去另一个床上睡。”
她只想睡暖和的地方,有没有湛尘都无所谓。
湛尘抿唇,在花燃身上施了几个清洁术,又拿出一件外袍将花燃裹住,确定花燃身上只留下檀香后才重新躺下。
“你什么毛病?”
花燃把头从僧袍下探出,呼吸间满是檀香味,不明白这又是闹的哪出。
湛尘把人抱紧,轻轻嗅着她的头发,头发仍旧是属于花燃本身冷淡的林间松雾味道,没有沾染什么奇怪的香气。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气味。”
花燃据理力争:“那又不是人独有的味道,是熏香!你身上不也是檀香,你们净光寺所有人身上都是这个味儿!”
檀香熏进衣服里,闻起来都一样。
“不一样。”湛尘简短地答了三个字。
花燃顺着他的话往下想,感觉好像是有些不一样。
衣服是檀香味,却也混入独属于湛尘的气味,像是雪山之巅的狂风,闻起来冷得惊人,分不清到底是味道还是感知。
又两日,一个戴着面具的修士出现,据点里的人开始转移。
面具修士身上穿着洛水寺的同款僧服,被其他人称为寺主,修为明显比据点里的人更高。
据点里的人员在修士的命令下启程,开始一段不知道终点在哪的旅途,花燃混在人群当中,感受到与以往不同的氛围。
这似乎不是一次普通的转移,潮州的天空变得沉重,有风雨欲来之感。
湛尘脱离人群去看有哪一路人马已经抵达,不管是哪一方,都要想办法将其引到正在转移的人群中。
寺主有些匆忙,催促众人加快速度,然而人数量太多,又只是普通人,即使是再怎么快也只是稍稍提上一点速度,走不了多远便疲累不堪。
这些信众无法快速转移,寺主下令:“取血带走。”
第一个人被带离人群,夺命的长刀就架在他脖颈上,他脸上挂着微笑,并不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惶恐。
他双手合十,而后主动握紧长刀,向众人告别,“我将先一步去往极乐世界,在那里等候诸位。”
其余人看着他被带走,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恨不得被挑出去的人是自己。
长刀没能割下去,两只手指捏住薄薄的刀身,稍稍用力便将那把长刀折断,刀刃落地,砍断几根杂草。
花燃没有多话,跟这些人对话没有意义,她干脆利落地抬起手将男人打晕,又侧身一躲,避开寺主的攻击。
蜿蜒的红线从她衣袖中落下,散开缠在手腕上。
寺主的武器是一把长刀,招式大开大合,他的速度极快,在没有灵气可以吸收的风陵渡仍旧如鱼得水。
长刀斩断红线,延伸向前往上一挑刺向花燃面部,花燃后仰,下腰翻身躲过,耳侧的碎发斩落几根,耳垂上出现一道小小的伤口。
体内的灵气枯竭,她拿出一把补灵气的丹药吞下。
寺主的灵力同样无以为继,与花燃的嗑丹药不同,他手速极快,抓住一旁的凡人在对方颈部一咬,利齿咬破肌肤,血管里的血液喷溅而出。
浓郁又污浊的灵力在他身上爆开,他没来得及将对方身上的血吸干,就被花燃打断。
红线没有血液那般红得刺目,像数根钢铁般朝寺主扑去。
一个凡人忽然出现在寺主身前,红线一滞,猝然停下。
另一个人伸手抓住花燃的左手,她侧头看去,是个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