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再放入一个小盆,小盆里也倒一水,然后往大盆里倒入硝石,小盆里的水慢慢结成冰。
再把结冰的小盆取出,用刨冰特制的冰刀削了半晌,砍下来的冰粒莹如水晶亮如雪,再倒入一丁点儿蜜丝。
戚九馋得舔舔嘴巴,就看见东佛掏出来一个精工细作的凤椒荷包,当即捉住东佛取钱的手。
这荷包戚九回忆,跟方才吃牛肉面时的绝然不同吧!
是啊,俺身上喜欢装两个荷包不行啊?东佛抖开他的牵制,把一碗糖冰塞到戚九手里,快吃,待会儿再领你去别的好去处。
疑神疑鬼,戚九把糖冰仔细吃完,后又跟着东佛沿着长街步步走至尽头,柳暗花明,逐有脂粉艳香迎面扑来。
花楼!?
戚九一瞧竟是烟花巷地,不禁扭头欲走,被东佛横向拦住,嘴里不痛快问道,怎么不走啦?你方才吃了那么多,跑了那么远,现在来这里喝喝酒,赏风月,不是很好吗?
被他一缠,戚九免不了羞恼,推开东佛的手臂道,你去你的,莫拉着我。
东佛瞧他脸颊竟然红似艳霞,忍不住哑声笑道,瞧你平素里一派正经人的样子,原来也知晓花楼里是做什么的地方。要不然,你真跟俺进去感受一下什么叫眠花藉柳。
谁要去那种地方!戚九左右推不过他,无意间一把扯在对方宽大的袖袍里,当即从东佛的灰袍里跌落十几个粗细迥异的荷包。
这些东西戚九恍然大悟,一脚蹬在东佛弯腰捡东西的手上,难怪你请我吃东西,难怪你带着我往热闹里凑,原来,你是拿我当幌子偷东西啊!没错,他怎么能忘记了,这个家伙一直是个坑蒙拐骗的坏东西啊!
东佛被踢了手,胡子深处发出嘶嘶的嘲讽笑声,认认真真把荷包重新装回袍子里,小兔崽子,告诉你啊,俺师父可说过了的,捉到了才叫偷,没捉到的就叫拿。
那些人见死不救,俺花他们的钱财,正是因果轮回所致,还有俺救了那只困虎性命,理当享受如此报应。
戚九哂笑,那个老聋子可真是你的好师傅啊,自己败完自家钱财,还把歪门邪道全教给你了,而你竟也学得十足十无耻。
东佛同也哂嘲不止,谁说老聋子是俺唯一的师父,俺自小就是监牢里的常客,师父多如牛毛细雨,哪里需要你一个小兔崽子教训俺!
方才是他缠戚九,转眼反过来缠,均是气喘吁吁,大汗不止。
东佛最终推开戚九,故作高深道,原本想着讨好你,便是间接讨好了上官大人。可是上官夫人偏偏是个好品行,身正不怕影子斜。
您就乖乖坐在门口守着,反正俺是要去花楼逍遥自在的,再说,你不是替着上官大人来监督俺的吗?那你就守着俺春宵一度出来吧。
上官夫人?!
竟拿女人与他相比拟!
戚九气得要再扯住他,被东佛忽然横杀一眼,他第一次看清东佛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迸射出抨杀一切的力量,戚九浑身像被凌迟一般,再不能近。
东佛似是满意,大摇大摆得进了春楼,春楼的鸨|母似乎与他相熟,关系匪浅,远远就听见鸨|母巧笑道,这不是妙手千佛嘛!许久不见,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什么风不风的,大约,你是闻见是钱的味儿了吧?
彼此彼此妙手千佛您不也是踏香而来的吗?哈哈哈
打情骂俏的交谈声渐渐融入脂粉香堆里去,再也听不清晰。
戚九甩一甩袖子,就地坐在墙角处,心里想着,下次再不上这王八蛋的套了。
守了一夜,东佛始才带着满身脂香酒臭,自花楼里摇摇摆摆走出来,见到戚九的头靠着墙角,白腻的脸上压出砖缝的红印,酣水从嘴角延着,快要连丝垂到地上。
憨憨傻傻的模样有些引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