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手指顶在戚九的额头,一戳:小子,这些以后全都靠你的眼睛了。
哇!
戚九的敬仰之情,简直如江堤决溃,滔滔不绝。
还不等他眸中的光芒扑向上官伊吹。
轲摩鸠蕴足十成嗓音,隔岸传音: 阿官~~你猜我在哪里等你啊~~~
总有人来干扰他的好事。
戚九转头来回打量,橘树丛里寂然无声。
上官伊吹道别睬他,闲的。
戚九又专心荡起桨来。
舟行一程,艳赤便到。
艳赤乃是鲤锦门红光所聚之处,状似孤岛,四面八方被橙霜河幽然萦绕,岛中草木茂盛,鸟语花香,中心处是一座巨大的高塔,塔形似一朵兴然怒放的曼陀罗花,被散淡的赤光汇聚,辛辣艳丽到能令人望而失魂。
轲摩鸠满身华服,金银交叠,早立在艳赤外翘首等着。
戚九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的脸,何况他根本没脸。
上官伊吹命他将舟停靠在远处,似也不想让二人见面,草木中缓缓走出一个体着连身白袍的男子,巨大的帽檐遮盖着男子的全部容颜,双手合十于胸前,对着上官伊吹恭敬而拜。
细观,白袍上淡淡绣着繁杂的曼陀罗花纹,袍内隐隐约约显露出身体线条,脸部则空洞洞的看不清明。
上官伊吹瞧戚九的贼眼睛,使劲往帽檐里睇,不由解释道你眼前的塔,便是我所独居的破魔裸塔,而你眼前的人,便是侍候我起居的陀貘。
这座破魔裸塔,是座母塔,而你先前与东佛所见的,则是散布在整个北周的子塔,整个北周内共有一百七十六座子塔,而艳赤的母塔中,则有一百七十六个侍奉母塔的陀貘。
不知我如此一讲,是否满足你的全部好奇心?
戚九畏缩,但忍不住冒犯,问一百七十六个侍奉母塔的陀貘,难道没有各自的名字吗?
上官伊吹散笑他们不需要名字,只需要绝对的虔诚,对破魔裸母塔的膜拜。
戚九哦了一声。
上官伊吹道你身上的衣服全湿,让陀貘领你去沐浴更衣,尔后,我再寻你说事。
目送戚九离开,才有慢慢朝轲摩鸠的方向走去。
轲摩鸠笑:瞧瞧,我替你办了那么一大件好事,把人名正言顺地给你弄进鲤锦门来,你不设宴款待我,反而遣了一大群叽叽歪歪的小子去青云一水间缠着我,真是太可恶了!
上官伊吹也笑:不用啰嗦,今夜就叫你吃香喝辣。
哼!
轲摩鸠道我花大力气撬下来的银碎呢?你从萧玉舟的伤口里顺利抠出来了吗?
上官伊吹不言,从袖中掏出两块银质残片,自缺口处对接后,合成完整的一块,上面刻着一条犀牛粗腿,十分醒目。
轲摩鸠哎哎低叹可怜萧玉舟到死也不知道,我给他喝的橘酒正是麻痹他的好药,最惨的是那个小矮子,刚逃出魔掌,又主动送羊入虎口来,阿官,你比狈都奸猾。
上官伊吹悉心收好银碎,本来想谢谢你送我的潭春香,让戚九的能力短暂提高百倍,也验证银碎的诡异之处。
可你一副想看好戏的样子,真心该把你踹进橙霜河里喝个痛快。
别别别!!轲摩鸠连忙告饶。
只是你为什么偏赶走萧玉舟,整个鲤锦门里,没有比他更衷心于你的了。
轲摩鸠并在上官伊吹肩侧,二人沿河缓行。
萧家在北周有些势力,他早早出鲤锦门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仕途辉煌,步步青云,才该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归宿。
一语,堵得轲摩鸠无话可挑。
他看看上官伊吹完美无缺的侧颜:阿官,你最大的罪,就是你这张脸令你无罪。
不过良心建议,你新选来的小子,那双眼睛比萧玉舟偷看得更狠呢。
没事上官伊吹的笑,渐融渐柔,仿佛能与美景画为一体,他胆小,好管着呢。
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意思
上官伊吹当即在破魔裸母塔底设下宴席,唯请了上门讨酒吃的轲摩鸠,十数个陀貘穿梭花草间,手中端着精致的珍馐,逐一摆放二人面前的玉簟间。
席内油润的是缠花云梦肉,瑩黄的是凤凰胎,醇香的是美酒,各色各式,近处的母塔裹着龙睛散放出的妖佻红光,更显得张艳夺目。
两人笑饮数杯,戚九始才换好春绿色夏衣,跟着陀貘缓缓入席。
轲摩鸠瞧他出面,一口老酒喷得极远,咳咳咳,方才你未露脸时,我还以为自己饮多,从灌木丛里滚出团杂草来。
戚九想:你个木头能喝醉个屁啊!不由好奇观察对方如何饮酒。
轲摩鸠再仰头饮酒状,反正玉樽里的酒是消失不见了,好神奇。
上官伊吹也笑他很适合穿绿。眸中微风簇浪,点点星光均落向某人。
好看什么?!轲摩鸠执杯而视,赤艳是红的,他是绿的,红配绿,赛狗屁!一饮而尽。
上官伊吹:你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