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祁送她的那座不大不小,她便一咬牙,将这尊巨无霸貔貅当去了质库,换了一个天大的数目。
谁知,这人竟然又将它赎了回来。
原封不动的送到她面前。
“是二殿下?”宋知意趴在她肩膀上,眨了眨眼睛。
“没写名字,我怎知是谁?”陆清宁嘴角挂着笑,绞着腰间的钱袋,弯起的眉眼像藏了星星,她指挥着小厮,将貔貅放在最显眼的前厅招财位。
“这是什么,好香。”
宋知意摸到她腰间的突兀,捏住,抬头,陆清宁拍开她的手,柔声道,“你可真是,鼻子这样尖,这是三思送的润骨粉,据说能让人的骨头保持圆润,不会因着年岁转换而变尖锐。”
宋知意与李婉婷目光嗖的热烈起来,尤其是宋知意,将嘴一撅,不满的嘟囔道,“到底我才是他妹妹,却将好宝贝都留给你。
你这个妹妹做的,怕是他日后的夫人都会吃味。”
陆清宁睨她一眼,解下来放到她掌心,“给你用吧,早日找个如意郎君,也好管住你碎碎念的嘴。”
宋知意满足的收入囊中,又同李婉婷一起,低声问道,“二殿下何时来?”
陆清宁翻看着账簿,没抬头,“兴许来不了呢,他忙”
“听口气,你俩和好了。”李婉婷将手腕支在柜上,托着下颌望她。
陆清宁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只将长睫微垂了些,再抬眼时,两腮红扑扑的,“你也同她一般,学坏了。”
两人吁了口气,宋知意捏着衣袖,上前探着脑袋道,“想是一会便来了,你开张,他定然会捧场,你瞧那一尊貔貅,多少人眼睛都红了。”
陆清宁扫了眼厅堂,默不作声的继续翻看账簿,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无端有了渴望。
他,应该会来吧。
想到此处,心里便没来由的一阵欢喜,她将账簿一合,拉着两人与小厮招呼一声,去了二楼的包间。
这日,陆清宁等了许久,直到最后一桌收了羹食,小厮都开始整理打扫,周衍之也没有到场。
曾宾倒是来了。
只说今日他忙,要晚些时候过去找她。
陆清宁明白,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故而与掌柜的对完账后,先行回了郡主府。
夜里,陆清宁都悉数完,换了衣裳准备上床,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笃笃的声音很有毅力的不断传来,她站在屏风后,闷声道,“我睡了,等明日再说吧。”
那人铁了心要把门敲开,陆清宁便吹了灯,也不理他,径直上了床去。
冬日冷,房中燃着地龙,暖通通的。
她听着门外那人渐渐没了动静,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忽然,窗牖被人打开,她坐起来,还没抬头,那人已经越窗而入,灵活的跳到她跟前,抬脚上了床榻。
他没换衣裳,身上有股淡淡的酒香气。
此刻正盘腿坐在对面,与她大眼瞪小眼。
“你生气了?”他小声问,手却握她的手。
陆清宁有些困,原本也没有觉得有多委屈,可是看见他的一刹,又有些忍不住,嘟囔道,“你不是送了礼物过去吗,我不生气。”
“你闹别扭的样子甚是可爱。”周衍之往前一靠,将头枕在她膝上,陆清宁往后垫起软枕,一手摸着他的前额,揉了揉,一手被他握在掌中把玩。
“你如今比从前更忙了,”她几乎三天两头看不见周衍之。
“嗯,父皇交给我一些事情做,从简要升职,许多事情没有想得那样如意。”他叹了口气,眯着眼睛,仿佛要睡着。
“你别在我这里睡,回头着了凉。”陆清宁去推他,周衍之只是抓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哑声道,“我只是休息一会儿,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有些头疼。”
陆清宁看他眼底的乌青,心里便有些不忍,她腾出手来,替他慢慢捏揉太阳穴,直到膝上那人发出绵软的呼吸,平缓且又安心。
他的确累极了,后来陆清宁便就依着他的姿势,斜靠在软枕上入眠。
半夜醒来,她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的被衾盖得好好地,周衍之却悄悄离开了。
翌日,店里生意如头日那般热闹。
李婉婷无事,与陆清宁坐在二楼雅座,逡巡来往的客人。陆清宁并不空闲,她仔细记录最受喜爱的羹食,以及受冷落的几种,随时准备调整。
门外走进来一个姑娘,甫一入门,便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
那是个长相极为美貌的年轻女子,一双眸眼水光涟涟,鼻梁及两侧脸颊覆了一层薄薄的金质面具,樱唇微微翘着,有种朦胧的娇媚感。
“瞧见了吗?”李婉婷伸手往楼下一指,陆清宁顺势看去。
“是不是有些眼熟?”陆清宁蹙眉,有些不解,便听李婉婷又道,“她的眼睛和嘴巴,跟你太像了,简直像是姐妹一样,不,比姐妹还要像。
只是她的眼尾带了一丝媚意,你的没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