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华咬了咬唇,手中的帕子忽然被容祀一把抽出。
不过,你若是亲亲孤的嘴巴,孤就帮你办了此事。”
说罢,他撑着胳膊将唇凑了过去。
赵荣华在心里默默道了声:不要脸。
快点,孤的手都麻了。”他催促着,又往她的嘴边靠近些。
赵荣华只得飞快的亲了口,蜻蜓点水一般。
容祀摸着唇,嘴角划开莫名的笑,像是在回味。
殿下,您答应会帮奴婢,我娘的尸首…”
在此之前,孤还有话要问你。”容祀圈住她的腰,抱到榻上,抬腿一盘,将她牢牢锁在身下。
当年姚鸿去赵家提亲,遭退亲后,聘礼并未返还。据孤了解,足足有十八箱笼,囊括奇珍异宝,金银无数,那么孤想问问你,这些东西你们赵家缘何霸着不还。”
赵荣华完全懵了,她茫然的看着容祀,匪夷所思的摇了摇头,别说聘礼,当初便是连姚鸿上门提亲的消息,也是过了好几日,大房姐姐悄悄同她说的。
早先祖母带她频频与姚鸿相面,她以为祖母有意撮合成全,又见姚鸿为人宽厚真诚,待她极为敬重,心里头是愿意嫁给他做妻子的。
故而当大房姐姐说祖母拒亲后,她思来想去仍是一头雾水。
后来祖母只用一句话打发了她的疑虑:姚鸿虽好,却不是最好的,祖母定要为着你,找个顶顶厉害的人物。
不知情?还是不知如何同孤扯谎?”
容祀侧着脑袋,几乎面贴面的瞪着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殿下你是不是弄错了?”
祖母再怎么不堪,也不该昧下姚鸿的聘礼。
若她当时昧下了,姚鸿又会怎样看待她赵荣华?
她忽然有些手脚无力,就像猝不及防遭受背叛,那人还是最亲密的一个。
祖母虽然严苛,却到底是世族女眷,怎会做出此等丑事?
况且,姚鸿也从未质问与她。
依着当初姚家权势,不可能受了气还要打碎牙齿咽回肚里。
她记得,拒婚后姚鸿约她出门。
她瞒着祖母偷偷赴会,与姚鸿在荷池畔聊了许久,姚鸿始终没说当日拒婚祖母究竟与他说了什么。
只是分别之际,姚鸿要她一定等他。
容祀握着她的小手,抚到胸前,一眨不眨的观察她的反应。
孤不会空穴来风,若你没有撒谎,那就是老东西…你祖母骗了姚鸿,骗了你。”
一切如他所料,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正是一切脏事的始作俑者。
可真是用心良苦,精打细算。
你整日里受那老东西…你祖母熏陶,竟还是如此蠢笨,丝毫没有学到她的精髓。”
赵荣华脑子里全是那十八箱笼的聘礼,还有姚鸿临分别前依依不舍的说辞。
你知道你祖母把聘礼给了谁吗?”
容祀得意的斜卧起来,缠着她的头发丝打成小卷。
赵荣华偏过脸,他从床头小几上取出一本厚厚的账簿,手臂圈过她的颈项,移到身前。
从袁建府里搜出来的,里头记了每年给他送礼的人员明细,事情缘由,可谓细致详实,一目了然。”
是我二伯?”
赵荣华喃喃的说道,眼睛落在容祀翻开的页面。
二伯的名字跃然纸上。
你二伯陆陆续续送了七八年,逢年过节从未落下,都是为了手头生意,不过,”他一顿,翻过几页后,指着补签的批注,“你二伯送的礼,写的是为你大伯求官升职。”
赵荣华心里一惊,往后看了眼送礼时间,仔细想来,正是大伯提了一阶的时候。
那会儿安帝还未入京,袁氏的手便伸的如此长了。
孤要查袁建,袁氏一族,恐怕要牵连赵家呀。”
好看的桃花眼轻轻一扫,手指已然拂开她颈边的碎发,唇落上去,将昨夜的痕迹覆着重新润了一番。
赵荣华轻呼一声,被他放到榻上。
要不要求孤…”
他说的很是浅薄易懂,只差同她开门见山说一句“孤会帮你,可孤要睡你。”
赵荣华伸手,顶住他的前怀,往上用力撑着。
殿下,奴婢只有一事,你已应了我的请求,要为我查母亲尸首之事。至于旁的,涉及太深,奴婢自知无力回天,还请殿下秉公无私。”
说罢,轻巧的侧过身去,滑到塌下。
怀中一空,容祀颇有些失望,空虚。
又念着昨夜通宿的累她,便也没再强求。
回京后,孤陪你一起回赵府,会会那个老东西!”
…
临安城的雨下的阴冷,连房檐都变得晦涩起来。
马车出了城门,径直驶向官道后,车内的人便有些昏昏欲睡。
因是远途,容祀的车比寻常大了一番,里头软塌,火炉,小几,果盘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