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带必要的、珍贵的,其他不那么重要的东西都处理了。路途太遥远了,如今天下不太平,土匪山贼林立,东西太多不方便。”他产业不算多,就这个二进的宅院,还有几十亩田产和一间铺子。胡夫人没想到丈夫来真的,有些讶异:“夫君你想好了吗?上次去柳国公家赴宴,妾身遇到了戈夫人,她言辞间的意思是戈尚书会保你回去。”胡潜不屑地说:“那老东西故意派她夫人给你卖好呢。我落到今天这地步就是他害的。那老家伙狡猾得很,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他的话不用信,就按我说的做。”胡夫人见丈夫坚决,没再继续反对:“也好,这两年你每天回家越来越晚,有时候在兵部忙整宿,身子骨也越来越差,妾身实在是担心得紧。如今你不做这官了,妾身的心也放宽了。”“让夫人担忧了。”胡潜很是愧疚,这两年他不但顾不上家里,还要让家里人替他担心。不过妻子刚才的话启发了他,戈箫走夫人路线,他也可以啊。他去找老岳他们几个再将今天的话说一次太刻意了,但夫人之间相互传话就不一样了,而且有时候枕边风比他的话管用。先让他们家里人吹吹枕边风,到时候他再一说,这效果肯定要好很多。于是胡潜揽着妻子道:“还有一事要请夫人助我。戈箫屡次将责任推卸到我头上,不出口恶气,我委实不甘心。”胡夫人自然站丈夫这边:“夫君想如何出气?”胡潜说道:“我想让黄昆瑞他们跟我一起辞官回乡。一是给戈箫一点颜色瞧瞧,二来如今天下不太平,咱们老家远离战火,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地或是险要兵家必争之地,相对安全很多。大家老友一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胡夫人点头答应:“好,妾身下个帖子,请她们来家里坐坐,正好把一些带不走也宜卖的东西送给她们。”“这个法子好,谢谢夫人。”胡潜点头赞许。第二天,胡府就大张旗鼓地开始变卖家产,房子、铺子、田产全卖。胡潜还将自己这些年的收藏清理了一遍,有些送人,有些打包带走。这消息很快就在京中传开。与此同时,胡夫人也顺势将黄夫人、岳夫人等六位跟胡潜交好同乡官员的妻子邀至府中,将自己精心养护的花花草草、还有一些比较好的布料都拿了出来,供大家挑选,算是临别赠礼。尤其是花草,她带不走。这东西在喜欢的人眼里珍贵,但在不喜欢的人眼里跟路边的野草没什么两样。等大家挑了几件小东西后,不自觉地就说起了胡家要离开京城的事。大家都为胡大人惋惜,劝胡夫人别走。胡潜又没犯什么大错,皇帝迟早会重新启用他的,这一走,不是彻底丢官了吗?胡夫人笑盈盈地表示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比什么都强。然后又坦白地讲了希望大家能一起辞官回乡做个伴儿,这里既有他们两口子的私心,也有为大家着想的意思。
黄夫人听完后也在一旁帮腔,她希望这里有哪位夫人回去能说服自家丈夫。这样回头她家那根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才能尽快做决定,不会这样一直纠结,犹豫不定的。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件事就传进了戈箫的耳朵里。戈箫逗弄着笼子里羽毛艳丽的小鸟,不以为意:“就这个?胡潜还真是意气用事啊,为了争一口气,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他以为拉上那群不成器的东西,我就怕了?”管家在一旁轻笑道:“可不是,胡潜也太天真了。少了他们几个,这朝廷就不转了吗?多少人等着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呢,祝员外郎备了一份厚礼想见大人,应是奔着黄昆瑞的位置来的。”瞧瞧,人都还没走呢,仅仅是放出风声,这就有人送礼上门了。估计虞文渊那里送礼的人更多。戈箫将手里的谷物丢进了笼子里,拍了拍手:“让他回去等消息吧。”管家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挥手示意旁边此后的小厮快去,然后笑道:“这次真是便宜祝大人了。”戈箫耸了耸肩:“不听话的换成听话的,省心。”胡潜敢跟他作对,黄昆瑞还不跟对方划清界限,这种不识趣的人当然要处理掉了。正月二十四,胡潜回京的第七天,黄昆瑞被诬陷失职,连降两级,直接降为了七品的主事。黄昆瑞气炸了。他早就知道胡潜彻底离开兵部后,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有戈箫打压,他在兵部的处境以后只会更糟糕。黄昆瑞一气之下,直接辞了官,然后也开始变卖家中的产业,准备离开京城。不光如此,而且他还不遗余力地去说服其他几人。胡潜知道这个消息时,乐坏了。戈箫坑了他们这么多回,总算是做一桩好事。怕走漏风声,危及全家性命,他不能向黄昆瑞他们道明真相,只能用这种半真半假的借口劝他们辞官离京回乡。但辞官毕竟是大事,关乎全家的荣耀富贵,关系再好,别人也不可能听他的三言两语就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但有戈箫这样神助攻那就不一样了。胡潜真是恨不得这样的助攻多来几个。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呼声,还是墙倒众人推,接下来在户部担任员外郎的老岳也因为被揪出一个几年前的小错被贬。岳员外郎本就被自家夫人天天枕边风吹得头痛,如今碰上这种事,干脆也跟着辞了官。余下四人看到他们的惨状,其中二人对朝廷非常失望,再加上文人骨子里的那点清高,也不等上面的人“整”他们了,自己主动辞官。还有两人则跟胡潜划清了界限,连忙给顶头上司送了重礼。至于胡潜的邀约,他们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