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动了?
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言则立刻退后,长刀横胸而立,警惕的看向那坑底。
“公子,尸身有变。”
有变?诈尸了?
言十安还未说话,时不虞眼睛先亮了,听白胡子说过许多神怪故事,这马上就要亲眼见着了,要不是被阿姑拦着她已经跑了过去。
“快说说!他怎么样了?”
言则死死盯着那一团,就见那人头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大概是被火把晃着眼睛了,他闭了闭眼,才重又打开。
揪到尾巴
微风拂过,寂静的乱葬岗上火光摇曳,人影忽来忽去。
双方互相防备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好一会后,躺着的人慢慢的撑着坐起来,左右看了看,眼神落在另两张草席上沉默下来。
时不虞拍了拍阿姑的手臂,从她身后走出来:“你可知自己身在何处?”
那人循声抬头,并不说话。
“看来是知道。”时不虞点头:“那便是算计好了来此,想来你的天花也是假象。”
那人还是不说话。
“这里马上会有一群野狗前来,你若想得我们帮助,便给我们帮你的理由。若你自觉可以从野狗嘴下逃脱,那,就此别过。”
时不虞有恃无恐。
野狗在这里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隐隐还能听到狗吠声,这个人便是有去处,无人接应的情况下,以他的身体此时想要独自离开也非易事。她万万没想到能在这乱葬岗等来一个活人,通过他许多事情便能得到答案,能得他欠个人情,后面的事才好问。
若他不欠这个人情,那回头想想办法也得逼着他欠下。
见他不说话,时不虞心里已经打起了种种主意,总之一句话:这人情他主动欠下最好,不然被动也是要欠的。
转身正要抬腿走人,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不是天花。”
时不虞回身看向说话的人,坐起来后他显得有些娇小,身量像是还未长开的孩子。
“你们为何半夜在此?”
“查事。”
他指着旁边两人:“和……我们有关?”
时不虞回得干脆:“是。”
男人也不问他们在查的是什么事:“你带我离开,我知无不言。”
“成交。”
言十安挥手让人上前,虽然他说不是天花,大家仍是非常小心,用脸帕蒙住自己的脸不算,还蒙住了他的,又脱了外衣把人抬起来,尽量不近身。
到得歇息的地方,火光明亮,时不虞才看到他脸色惨白,一脸是汗。
“一会你让人看看伤,天亮后抓些药给你用,你不太方便看大夫。”
无需明说,男人便听明白了,这些人知道了他的阉人身份,但是并没有要送他回去的意思。
他看向仍是没有去掉面巾的几人:“你们是谁?为何会在那里?”
“我们不是你知道的任何人,至于为何在那里……”时不虞按了按自己的面巾:“无意中得知朱凌定期往乱葬岗抛尸,我觉得可疑,便盯上了。”
“朱家。”男人低喃一句,又问:“你和朱家有仇怨?”
“和他没有,和他身后的人有。”
他身后的人……
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子突然想到那个可能,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皇帝。”时不虞直接掀了那层若隐若现的薄纱,轻轻念出那两个字。
男子身体轻颤,神情激动,可这对他来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喜事,是他缺什么就给了他什么。他很想去相信,却又不敢相信。
时不虞已经从他的表现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其他事也就不着急追问了,转而道:“你可有去处?”
男子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时不虞隻当没见到他那点犹疑,反正她是怎么也得把人留下的,转头一声‘言十安’临到嘴边又换了个称呼:“表哥,你给他寻个适合养伤的地方。”
“我来安排。”好一段时间没得过一声表哥了,言十安心想。
这么轻易就得到帮助,而对方还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男子心下不安,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些人的身份,怎么就那么巧呢?而且正常人谁会往这种地方来?并且还正好是他醒来的这个时候。可要说他们的目的是自己……
那更没有理由。
虽然他表现得不明显,看起来也很会藏情绪,可时不虞是谁,自是把他那点怀疑看在眼里,直接挑明了道:“你身上有伤,事情也没紧要到现在立刻就要问清楚的地步,不着急。你刚刚才脱险,对我们肯定有诸多疑虑,不如趁着这段时间观察观察我们,看我们值得你几分信任,又值得你告知我们几分真相,这点时间我等得起。”
时不虞起身:“离天亮还早,我去歇着了。”
完全不逼迫,不欺瞒,不趁着他状态极差的时候骗取,甚至连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