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眼睫轻颤,戳着她肩膀道:“又乱讲。”
“我哪里乱讲了,也许真是……”何玉卿摆摆手,“好好好,我说错了,不是他,还不成吗。”
昨夜的事,除了暗处的谢七,其他人都未曾看到,与谢云舟来讲,好似竹篮打水一场空,白高兴一场,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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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同何玉卿过了愉悦的新年,可与谢云舟来说,这个年过的太过难捱,一直到了正月初四这日,他才从书房里走出。
还是被谢七唤出来的,谢七只说了一句:“主子大事不妙。”
谢云舟道:“出了何事?”
谢七蹙眉道:“荀衍带二小姐出城了。”
谢云舟站起,换好衣衫急匆匆出了门,马蹄溅起雪花,雪花飞扬飘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冗长的弧,似绵延到了远方。
他一路追出城,却未寻到荀衍的马车,谢云舟眉梢拢着,脸上神色阴戾,谢七驾马跟在他身侧,“主子别急,他们必定没走远。”
谢云舟怎么可能不急,挥舞着马鞭对着马背拍去,马儿吃痛,风驰电掣驶出。
恍惚的,雪再次从天而降,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谢云舟深邃的黑眸里暗沉如深渊,他不知道荀衍带江黎去哪了。
他更怕,江黎答应荀衍什么。
谢云舟的心骤然拧到一起,像是被什么蹂、躏着,胸口再度疼起来,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风一吹,冰凉一片。
阿黎,你在哪里?
马车里,江黎同荀衍浅浅谈着,“衍哥哥,咱们要去哪里。”
荀衍睥睨着她,黑眸里有什么一闪而逝,淡笑道:“阿黎别急,晚点你便会知晓。”
江黎柔声道:“好。”
马车里有很多小物件,江黎拿起来把玩,“衍哥哥这是你亲手做的?”
“忘了吗?”荀衍挑眉问道。
江黎手里拿着的是一只风车,不过她确实不太记得了,“我应该记得。”
荀衍睨着风车,思绪被拉远,“那年你最喜欢的风车被周翠云抢了,你哭了好久,恰巧风车卖完了,我为了哄你开心,亲手给你做了风车。”
江黎突然想起来,“是啊,你亲手做的。”
往事浮现在眼前,她忆起,那日她得了风车别提多开心了,正把玩时,周翠云走来,二话不说,便命丫鬟去抢,抢了后她也不玩,而是直接踩坏。
江黎甚少收到礼物,那是第一次,她很珍惜,谁知被周翠云弄坏了,她哭了很久。
后来周翠云还做了更过分的事,她去蹲下捡起时,周翠云故意踩上她的手,用力碾压,直到荀衍出现她才收起脚。
那时的江黎,手指都被踩破了,却还是死死抓着那只风车。
荀衍为了哄她开心,出府去买新的,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遂,回府后,亲手给她做了新的。
江黎看着新做好的风车终于破涕为笑,她不知情的是,荀衍为了做那只风车手都被扎破了。
因为是他第一次做,总是做不好,他怕江黎会不喜欢便一直不停的做,做了十几个,才有一个满意的。
翌日,他把最满意的那个给了江黎,现在看来,还是太丑,他这会儿做的话肯定会做的更漂亮。
江黎放下风筝拿起木梳,没记错的话这把梳子也是荀衍做的,荀衍手巧,会做很多东西。
江黎刚收下木梳时,夜里睡觉都会拿着,生怕被人抢了去。
她继续翻找着,还有木簪,雕刻好的小人,还有她那年刚学会写字,满满一张纸都是写的“荀衍”,至今那张宣纸也完好的放在盒子底部。
江黎垂眸看着,心里莫名感动,这个世上大抵只有荀衍如此念旧,其他人怕不是早忘了儿时情谊。
就像谢云舟,她与他共同经历的事情更多,可挑挑拣拣下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件事值得回味。
或许,也只是她单方面的回味,在谢云舟眼里,什么都不是。
“阿黎,你看。”荀衍给江黎递上手编的花环,这个花环是少时江黎编来送给荀衍的,她还记得,她把花环送给荀衍时说过的那些话。
“衍哥哥,我们长大了成亲好不好?”
那时她太小,根本不懂成亲是什么,只是偶尔听到家里大人提起,才会跟着提起。
江黎如今想来,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好天真。
荀衍也想起了这段往事,“阿黎可还记得,送我花环时你说的话。”
江黎不知道荀衍为何会突然提起,抿抿唇,道:“时间太久了,我给忘了。”
“你说,我们成大后成亲。”荀衍慢抬眸,眸光熠熠,“阿黎,少时的话还算数吗?”
“……”江黎微顿眼睫颤着说不出话。
这话也属实不好答,应不应都不对,她选择忘记,“衍哥哥又拿我说笑了。”
荀衍眉宇间拢着笑意,轻轻拂袖,指尖微颤,“阿黎是不认了?”
江黎见注定躲不过去,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