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江黎,谢云舟抚着胸口朝里间看去,江黎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金珠银珠正在给她擦拭脸上的血渍。
“阿黎怎么了?”
“毒发。”
荀衍腥红着眸子问道:“所以,你救还是不救?”
谢云舟几乎连想都未曾想,说道:“救。”
谢七来的晚些,见谢云舟坐在椅子上,正举着刀子朝自己胸口刺去,一把拦住了他,“主子,大夫刚说了,你不能再失血了,那样你会死的。”
谢云舟眼睛里都是江黎,他伸手推开谢七,“只要能救阿黎,死又何惧。”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道歉,今天晚了,老婆们520快乐
以命换命
江黎好像漂浮在海面上, 海水很冰,她冻得瑟瑟发抖,不由自主的胡乱抓去, 隐约的,她碰触到了什么。
很暖, 像是一个手炉。
她紧紧握着“手炉”不松手,唇轻动了下, 试图发出声音, 可张了几次嘴都发不出。
她很急, 眼睫轻颤着想看看她到底在哪里, 怎奈眼皮千金重, 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说不出话,又不能视物, 江黎心顿时慌乱起来, 她很用力的挣扎着,“手炉”回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起初她听不到清楚,后来听清楚了。
他说:“阿黎, 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这人的声音很熟悉, 江黎耳畔微动想辨认是谁, 岂料他说完那句后便再也没有出声。
隐约的她倒是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主子, 不可,你身子会承受不住的。”
“算属下求您了, 明日, 明日再救二小姐不行吗?”
“只一日, 二小姐可以挺过去的。”
“……主子, 你不能只顾二小姐,不顾自身安危啊。”
然后是有人跪地的声音,很响,江黎眉梢皱起,想说,你们别吵。
但没人听她的,那人发怒了,冷声道:“出去!”
“属下不走。”
“我要你出去!”
接着是脚步声,然后是门开启再关闭的声音,有冷风流淌进来,江黎感觉到一阵冷意,下意识想去再抓“手炉”,最后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抓到。
下一息,那道温润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好好的,我马上救你。”
江黎忍不住想,他是在同她讲话吗?她怎么了?为何需要人来救?
问题太多,她理不出头绪想的头疼,一剜一剜的疼,又像是有针在扎那般的疼。
无力缓解,她蜷缩起身子,冷汗突突冒了出来。
温润的声音没再停止过,一直在同她说着什么,“很难受是不是,等我,马上就好。”
“等你好了带你去看皮影戏。”
“我亲自演给你看。”
“我记得你喜欢作诗,等哪日空闲了,我陪着你一起作诗。”
“阿黎,我会把之前没做过的事都陪你做一遍,所以,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江黎听到了衣衫撕扯的声音,还听到了闷哼声。
恍惚间,头疼起来,她双眉拧到了一起,手用力去捶头,侧身时似乎闻到了腥味,好像是…血腥味。
江黎也不太确定是不是,也可能是她梦魇了。
血腥味越发的浓郁,扰得她心越发的不安,她再次挣扎着掀起眼皮,这次有烛光出现在眼前。
很缥缈的光,像是散开了无数的光晕,一圈一圈,她在光晕中隐约看到了什么。
是一个人的侧影。
烛灯映得他侧颜线条刚毅,他眼睑垂着,脸上落下淡淡的影,唇紧抿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到了他鼻尖上,沿着他鼻尖继续下行越过他的唇来到他下颌处。
少倾后,又从下颌处滚落。
江黎的视线落在了更下方,她被一道强光晃了眼,随后她发现是刀子反射出的光。
起初那刀子插在那人的胸口,随后他一把拔出,鲜红的血液顺着胸口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最后到了一个蓝色碗盏里。
他在接血。
他为何要接血?
这难道就是他说的救她吗?
可是她又没病,为何需要他救?
江黎想把眼睛睁得再大些,可惜睁不开,片刻后,她眸光移到了他的脸上。
先是看到了他挺立的喉结,然后是精致的下颌,接着是唇,他唇角扬起,似乎在笑。
江黎心说,他是个疯子吧。
她想看看疯魔的人到底是谁,眼睫颤抖着看向他的眸,那是一双幽暗深邃狭长的眸。
她看着竟有几分熟悉,不免盯得久了些。
那人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慢转头看过来,江黎累了,撑不起眼皮的重量,眼睑慢慢的慢慢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