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妩不会放,温慎正握着线盘在草地上小跑,一众人谁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月妩也跟在后头跑,她那身裙子随风摆动起来,飘渺如烟,灵动异常,周围好些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飞起来了,你来拿着。”温慎将线盘交给她。
她接过线盘,在草地上跑得欢快,不一会儿便热出一身香汗,闹着要将披风脱了。
灰突突的披风一解,裙子的流光溢彩与少女的胜雪肌肤一并露了出来,那轻盈的步伐、纤细的腰肢和如云似雾一般的裙摆,说是天外之人都不为过,在场之人无不投来目光。
远处小山坡上,一群游玩学子也停下脚步,朝她看去。
“哪里来的仙子?”有人怔愣发问。
音落不久,便隐约听见她笑声盈盈:“温慎!温慎!你看我放得高不高?”
有学子恍然明了:“前段时日听闻温师兄订下亲事了,莫不就是这一位?”
“原来许给温师兄了…”少年怔怔看着远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
山下温慎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追上月妩,要将披风给她系上。
“不要,现在暖和了。”月妩拒绝。
温慎无法,此处人多眼杂,他也不好相劝,只能等回去再说。他知晓小姑娘爱美再正常不过,可也明白怀壁其罪的道理。
他默默跟随其后,看着那只纸鸢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然后,线嘣一声断了。
纸鸢摇摇晃晃要落在不远处的山坡。
“温慎!我去捡!”月妩招呼一声,提着裙子往前跑。
温慎见小山坡上无人,并未阻拦,只信步在后,慢慢跟过去。
宋积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也不知温慎何时注意到的,眼神并未瞥一下,淡淡道:“那条裙子还差多少银子?我补给你。”
“不必,你就当是,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温慎微微一怔,转头看过去。
宋积玉展颜一笑:“我的确挺喜欢她,不过既然你们已有婚约,我自然只能放弃。”
温慎不意外宋积玉会这样说。他和此人虽称不上什么知己,但也勉强算是好友。能勉强做朋友皆是因此人风流得坦荡,为人又有义气,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不过我可不在意什么婚约不婚约,皆因有婚约之人是温慎,温慎是个好人,我即便是再好色,也不能夺好人之妻。”
温慎是个好人,凡是与他接触过的都会这样认为。
书院中只有温慎人缘最好,走哪儿都有人寒暄。
他平日里为人大度,若有同窗问询解题思路拆题方法,他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偏偏他天赋极佳悟性极高,每每都能正中要害。
对于吃不上饭的村民来说,铜板银子或许已经让他们够感激不尽,但对于学子来说,能在解题技巧上教得一二,那简直是莫大的恩惠,更何况是这种手把手教的?
宋积玉两者都瞧见了,打心底里佩服他,即便是对月妩有些兴趣,也不会像往日那般巧取。
被这样莫名其妙夸了一通,温慎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宋积玉未在意,借口离开。
他走没多久,谢溪行又追了上来:“积玉与你说了什么?”
温慎省去那句挺喜欢,其余全无保留。
谢溪行拍了拍他的肩:“他那人就那死德行,你也知晓,甭理他。”
“积玉并不坏。”他面色平静。
谢溪行松了口气,心道未起争执便好,若是为了个女子反目成仇,真是有失颜面。
“当时你与嫂子成亲都备了哪些聘礼?”温慎忽然道。
谢溪行微怔,转而回神:“你要成亲了?”
温慎微笑点头:“今晚便与她商量个具体日子来,此事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