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薄纱如蝉翼一般,其上蝴蝶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这绝不是他那几两银子能换来的,温慎忍不住皱了眉。
可月妩已经抱着衣裳钻到了屏风后,没一会儿,穿着那身裙子又出来。
冰肌玉骨,脱尘出世,宛若九天仙子。
是粗布麻衣、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让他忽略了这绝色容颜。
他又开始怀疑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好看吗?”月妩转了个圈,裙摆上的蝴蝶翩翩欲飞。
好看,很好看,天底下估计没有比她更适合这件裙子的人。
温慎微微点头,面上倒是淡然:“嗯,好看。”
“那我今日穿这个去踏青。”月妩转动裙摆,低头欣赏。
温慎眉峰微敛:“天还没那样暖和,等天热了再穿。”
“不要,我就要今日穿。”
温慎上前拉她:“小妩,听话。”
她扭开,唇也微微嘟起:“我就要穿这个。”
“小妩,天气太冷了,会着凉。”
“我不管,我就要穿。”
“那里头多穿几件。”
“不要,不好看。”
是,现在这样是好看了,半个脖子都露在外头,能不好看吗?
温慎有些头疼,伸手将人捞过来,圈在怀里,和她脸贴着脸,轻声哄:“那便披个披风,若是热了再脱。”
月妩还是觉得不好看,但她反手勾住温慎的脖子,在他脸上蹭了蹭,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松了口气,拿了披风给她仔仔细细系好,没露出一点儿不该露的地方,才肯带她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跨出门槛,门外等着的人齐齐转过头来。
谢溪行只是扫了两人一眼便收了眼神,而宋积玉,他在看见月妩后,目光一直未曾挪动过。
温慎察觉到了,心里不大舒服,但未当场发作,只叫人一同上车。
他们有两架马车,本想着女眷一架,男子一架,可月妩非要黏着温慎,倒是不太好安排了。
“那看来只有委屈积玉跟我们一架车了。”蕙真笑道。
“不……”
温慎刚要说话,便被宋积玉打断:“这样也好,刚好溪行家中没有车夫,我和他驾车闲话一番也是惬意。”
他没给温慎说话的机会,跳上马车,驾车往大路上。
温慎无法,只能带着月妩上了后面一辆车。
车门一关,月妩便挂在了他身上:“温慎,这里疼。”
他瞳孔一缩,竖着耳朵往外听,未见异动,才压低声音悄声道:“晚上再揉好不好?”
“可是现在就疼。”月妩不肯。
温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大掌微颤着覆上去,轻轻揉动。
半盏茶后,他紊乱的呼吸终于逐渐平稳,思绪也清晰一些,想起方才的事儿来。
“小妩,你母亲叫什么?”
“单字裳。”
温慎微微发怔,若是他没记错,大公主应当名裳。
大公主最为受宠,连他这个乡野村夫都知晓,还有谁敢来撞这个名讳?他一时想不到。
可大公主早已嫁人,驸马乃是十几年前的探花郎,两人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即便是有孩子,依大公主的性子与其受宠之厚,也断不会将人送到这里来受苦。
更何况小妩曾说,她母亲已经过世,可现下大公主正在同七皇子与太子一派明争暗斗,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什么事。
“你母亲走时可有给你留什么信物?”
月妩摇头,眼中一片茫然。
温慎叹息一声,未再多言。
若是有信物还能去寻一寻,可现在是真没一点办法了。
他思索一路,直到有人来敲车门,猛然回神,惊觉自己的手还放在月妩身前,惊慌失措收了回来。
外头有说话声传来。
“欸?宋兄、谢兄你们也来踏青?”
“天气好,出来走走。”
“原来如此,诸位慢游,在下先行一步。”
人声走远,温慎才整理好下车,谢溪行解释一句:“是陶兄。”
温慎并未过问,微微颔首,转身将月妩扶下车。
江边两道杨柳扶风,青翠一片,两道旁绿地上孩童成群,追逐纸鸢。
月妩一眼便看见那彩色的纸鸢,指着天,朝温慎道:“我想要那个。”
“那边有卖纸鸢的,我去买。”宋积玉突然插话。
“多谢积玉,我带小妩去买便好。”温慎当即打断,牵着月妩走远。
气氛一时微妙。
宋积玉的目光随着他们走远:“他到底在何处捡的人,回头我也去蹲一蹲。”
“积玉!”谢溪行低斥一声。
宋积玉摸了摸鼻子,慢步跟上。
前方温慎与月妩已买好了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