廪君牵两头羊来羞辱三王,他进入城中,一声不吭,有人问他买羊,自然被廪君所回绝。
他心中冒出一些危险的想法,但很快又消失,因为此时他为陶唐即使带来混乱,也不会阻挠诸夏的联合,更不必说羞辱对方,仅仅是会为武落钟离山的巴人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廪君并不知道什么政策与政治,他信封的是丛林法则,巴人也一直都是如此,权利的存在是为了武力而存在的,武力强大者才配拥有权利,巴人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生存,难道不变幻政策,就无法继续在新时代中活下去了吗?
很可惜,廪君虽然并没有太高的政治智慧,但是他对于危险的感觉,是十分敏锐的。
苦笑一声,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扛着两头羊本意来羞辱三王,毕竟三王需要三头羊而自己只带来两头,但如今看来,或许三王根本不会在意羊多或者羊少的问题,只会以为自己不远千里跑来,是来投降来了。
所以,自己出现在陶唐,其实是个错误的选择,错误的判断了对方的发展情况,以及知道了自己犹如井底之蛙一样的滑稽可笑,巴人出山而死,回山亦死,这一切罪责最终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诸夏集团已经成为了国家雏形,廪君不知道何为国家,但他知道何为邦国,邦国本就是几个部落聚集起来形成的力量,和巴人的组织架构类似但又不太相同。
而且他也知道,一旦这些松散的联盟,把他们的力量整合,这股力量将会彻底击败凌乱不堪的巴人,甚至可以击溃任何一个狂妄自大的部落,不论那个部落里面都多少个人雄,都不可能是团结起来的诸夏的对手。
邦国,国家以王或帝来称呼,是否可以叫做王国或者帝国呢?
一个可以预见的,全新帝国的兴起。
廪君最终还是来到了诸夏首领办登记的地方,他扛着两头羊,告诉登记者,自己从巴山而来,而登记者询问他是否是和夷的首领,廪君告诉他,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落钟离山之王廪君。
“你并不是诸夏的首领好吧,我知道了,此次会盟,如果你不在会盟中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是可以允许旁观的。”
“诸夏是胸怀开阔的土地,我们其实都生活在这片天下,彼此之间即使相隔再远,上溯至很久很久以前,未尝不是亲族。”
廪君不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祖先是太昊,太昊生咸鸟,咸鸟生乘厘,乘厘生后照,后照是始为巴人,太昊是伏羲女娲部落的最后一位首领,被称呼为大帝之人,他确实是中原一些部落的先祖,但是天下所有人都是亲族,岂不是谬误?”
“这你有所不知!”
登记处的人告诉廪君:“古时候的人们是迁移过来的,并非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这一点已经在西行的路上得到了证实,从海拔高的地方迁移到海拔低的地方,因为平原之地更适合生存而进行定居。”
“太昊的后裔能走到巴山,少典的后裔能走到华阳,神农的后裔能走到大江以南,迁移是一件漫长的事情,所经历的时间,短则几十年,长则上万年,十万年!”
“橘子生在淮南就为橘,生在淮北就为枳,土地以及环境,早就了隐隐相连而又各自不同的风土文化,可我们的祖先都是从一个地方产生的迁移,你是他的亲戚,他或许是我的亲戚,那我们二人难道就不是亲族了吗?”
廪君被他说的愣了一下,呆滞了好久之后,憋出一句:“有道理!”
————
“廪君出现了?”
妘载众人坐着帝江,从洪州回到了中原,准备为接下来的会盟大典做准备。
重华正在弹奏一首乐曲,曲调舒缓,带着一种歌颂般的味道,没有词汇,仅仅是琴弦在拨动。
他停下弹奏,告诉妘载,廪君出现在中原的事情,而且还扛着两头羊。
“此人我素有耳闻,据说还没有归顺诸夏,怎么会突然来到中原,还带来了觐见的礼物?”
妘载一听,顿时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哈哈一笑。
二羊杀三王,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但是以二羊来羞辱三王,这个胆子他还是有的!
问题不大,到时候把两头羊做成羊肉汤,每个人分一杯羹,再把他身前的杯子给撤掉。
妘载心里吐槽一句。
这但凡涉及到数字与尊贵两个词汇,就容易出现“二杀三”这种诡异论调,不过上古年代并非春秋战国之时,人们视荣誉高于生命,在现在的妘载几人看来,两头羊那不是代表羞辱这不是双倍的臣服吗!
妘载高深莫测的竖起一根手指。
众首领不解其意,愿闻阿载之详。
“我这一根手指,有三种解法。”
妘载信誓旦旦,一脸真,那神情告诉大家,你们要相信我的解题思路。
“两羊坐着一人来了。”
“一人扛着两羊来了。”
“人和两羊一齐来了。”
几个人目光一亮,觉得这样解释也没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