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提尔的标记和信息素。
若是那样……
用手捂住眼,顾淮在黑暗中无声苦笑。
他还真的是把自己彻底逼进死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该答应那个交换条件。
提尔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后重伤归来,当着军医和其他特种兵的面跟他说那些话,在提尔被军医送去治疗后,他几乎是毫无意外地被带走去见那个人。
被带走的时候,他被戴上了耳塞和眼罩,虽然腕上不至于给他戴上手铐,但在他身边坐着的两个都是军委派的特种兵,要控制他的意思很明显。
其实没必要这样,在提尔跟他说出那句话后,他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也做好了面临最坏结果的准备。
毕竟,对已经很接近完美的基因实验体出手,很难说他这不是活得不耐烦的表现。
先是在车上度过了一个多小时,紧接着又被带上了飞机,在经过最少三十分钟的飞行后,他被带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进到房间以后会,耳塞和眼罩都被取了下来,在他面前的士兵只对他说了一句:“请在这里耐心等候下一步指示。”随后便将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离开了。
事实上,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禁闭室。
室内除了角落里的一个马桶什么都没有,桌椅或是床一律不存在,目测室内大小不超过十平方米,唯一的光源是门外走廊的灯,从门上那个小小的观察口照进室内,除此之外四面墙上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换而言之他没有任何可以确定时间的手段。
顾淮不甚在意地靠墙席地而坐,开始了他的所谓耐心等候。
室内一片寂静,唯一能听到的便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能从观察窗里照进来的光只有很小的一束,并无法照亮整个禁闭室,他坐在与门相对的那侧墙边,默默在心里猜测会被关在这里多久,不知道在提尔醒来前,他能不能赶回去。
作为目前为止唯一活下来的双腺体拥有者,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直接抹杀掉,只是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
把他关在这里要他“耐心”等的意思也很明显,给他的处分和惩罚已经开始了,能不能熬过去全看他自己。
然而关禁闭对于一个特种兵而言,并不是多难忍受的事。
顾淮在禁闭室里被关了三天,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也没有任何人跟他讲话告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下一步指示。
人在连水都没有的情况下,最多也就可以坚持三天,特种兵因为接受过严苛的训练,所以这个坚持的时间会长一点,但即使接受过训练,不吃不喝所要经历的痛苦,是一样的。
被关进去的第一天,他口干舌燥也没有什么便意,后来饥饿感便开始变得明显,人也产生了明显的疲惫感,但这些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第二天,持续没有食物和水的摄入,身体开始出现脱水的症状,之后便是让人感到恶心的头晕,情绪也开始有些难以控制的变得负面,加上他强迫自己不能在这里睡着,这导致他的精神越发疲惫。
到了第三天,普通人也许会因为器官衰竭和强烈的恐惧感而出现产生幻觉、头痛或是昏迷虚脱等现象,而他作为一个特种兵,尽管因为剧烈的头痛和持续的精神压力身心俱疲,却依旧努力维持自己的清醒,并没有让自己就这么倒在禁闭室里。
三天,没有任何条件、手段或是东西能帮助确定确切的时间流逝,因此只能通过自身的生物钟和身体变化情况大概估算到底过去了多久,这让三天的时间变得极其漫长;只是在这三天里,顾淮其实并没有让自己有太多的想法和猜测,甚至没有允许自己过多的想到提尔。
大部分时候他都在放空自己的思绪,也因心知提尔虽然受了伤但也必然会受到最好的医治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所以并没有过多的担心提尔。
他要做的,是尽可能保持冷静,维持稳定的心态,不让自己积累更多的压力。
因为如果他没猜错,他会在第三天被放出去,然后被带去见那个人。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在他信息素已经变得无比稀薄,恐怕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在禁闭室里昏过去之际,禁闭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把他带进来的那名士兵站在门口,对坐在墙边的他说道:“起来,我现在带你去整理仪容。”
顾淮相当从善如流地扶着墙缓缓站起,忍过眼前阵阵发黑的晕眩后,走了过去。
被关了整整三天,面上早已蓄起了拉碴的胡子,黑眼圈和眼底的血丝都让他看起来显得憔悴不堪,这个模样可不得先好好洗把脸刷个牙再把胡子剃了,还要把身上这套已经跟咸菜没有多大差别的军装换掉。
士兵在他走过去后,给他注射了一支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的混合剂,然后便带着去了另一个房间里,发给他一套新的军装,令他在最短时间内整理好自己。
头和腺体都在痛,即便如此,顾淮还是要逼迫自己保持住清醒。
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