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他对那个孩子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他想要的本来就只有提尔,孩子只是他为了保护提尔才答应让上面的人提取他跟提尔的基因培育。
提尔在反复的实验和无数次的任务之后,身体早就已经无法像个正常的oga一样孕育孩子,别说当时提尔并不想被当做生育工具,即便是提尔自己提出要孩子,他也不可能让提尔去冒那个险。
他无法想象提尔怀孕大肚子的样子,更不敢让提尔因此一个孩子而承担失去生命的风险。
在这一点上,他跟自己的alpha父亲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的两个alpha父亲为了想要一个孩子,不惜接受风险极大实验手术,亲身孕育出他这个实验体,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两个父亲都很爱他,当初为了能稳定他的双腺体信息素,两个父亲都反复数次提取自身的信息素配合研究人员制造出能稳定他腺体的药剂。
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提尔接受那样的实验手术,他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想要有孩子。
于他而言,只要有提尔就足够。
在一阵又一阵的撕扯痛中,顾淮伸出手去摸索睡下前放在床头的那杯水,然而因手颤抖得厉害,碰到杯子时全然无力握紧杯子,在挣扎间,那杯早已凉透的水直接从他掌心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提……尔……”不自觉的呢喃出声,顾淮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用手把腺体抠出来的冲动。
每个人都有一个承受极限,痛到极致的时候,即便是他也会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要是没有这该死的双腺体就好了……
——要是没有被标记就好了……
——要是,要是他没有因为父亲们自私的渴望而出生,就好了……
把腺体毁掉的话,他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吧?
可是,如果把腺体毁掉,他也就无法活下去了。
活下去……
真的,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受罪?
明明就不是他自己想要来到这个世上,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双腺体,就连这该死的人生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从来就没有过过一天正常的日子,没有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过,他甚至在两个alpha父亲牺牲前就知道,自己将会成为比他们更出色的特种兵,会因为任务而杀很多的人,直到有一天被比他更强的实验体杀死,而他的尸体,会被送去研究室解剖,让那些研究人员用他的基因和腺体进行更多的实验。
他会被这个国家利用殆尽,哪怕是死后也不得解脱。
不要挣扎了,就这样结束吧,现在结束掉一切就好了。
只要把腺体毁掉,他对那些人来说就没有任何用处,他的基因数据,他也已经在这段时间里逐一篡改,即便那些人想根据之前的数据再复制出一个s级的双腺体alpha,也不可能再把他克隆出来。
可是,如果他现在死了,他跟提尔的儿子该怎么办?提尔会受不了的,那个不管受多重的伤接受多艰难的训练还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接受实验,忍受了那么多也从没为自己哭过却在离开他们时哭着跟他说要走一起走的oga,若是回来时发现他跟孩子都已经死了,所有希望就此破灭,从此剩下独自一人孤立无援的绝望会铺天盖地的将oga吞噬,将oga生生逼疯。
他是提尔的alpha,是教会提尔什么是爱并且给了提尔终身标记的人,以提尔的性格,即便是他不在了,也绝不可能再接受其他alpha。
不能死,无论多痛苦,他也要让自己活下去,直到提尔回来。
张大口困难地攫取更多的氧气,剧烈的痛楚模糊了alpha的意识,顾淮近乎丧失行动力却又逼迫自己不要被每日都要忍受的剧痛打败,冷汗浸透了他身上的衣物,他忍受着身体里阵阵发作的寒意,撑起身继而从床上摔落地面,又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终于用手肘蹭着地面爬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桌。
不过是短短几步路,正常情况下连一分钟都不需要的距离,他却爬了整整七八分钟才到,费力地举高颤抖不已的手去拉开书桌下方倒数第二层抽屉。
从抽屉里找到强效止痛注射剂,将注射针头的针帽咬掉,顾淮趴在地上,将针头狠狠地刺进了后颈其中一边腺体里。
半管止痛药剂注射进去,而后拔出针头再插进另一边的腺体把剩下半管止痛药剂注射完,顾淮将针管丢开,翻过身躺在地面上喘息着等待止痛剂起效。
从半年前开始他就不得不开始使用强效止痛剂来缓解得不到提尔的信息素和标记所带来的痛苦,再加上在他腺体里的装置和不断提取信息素维持儿子的生命,他的腺体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千疮百孔。
他几乎要怀疑,之后自己还能不能从这样的重创中恢复痊愈。
如果腺体受损过重,他很可能无法维持现在的量级,从s级降为a级甚至更低,一旦降级,他的信息素便无法满足提尔,相对应的,他的腺体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