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尤其要脸面,昨日她们在曾家如何被夸奖,今日当着曾家姑娘和表姑娘们的面被罚站就有多狼狈。丽姝沉默的拿着书到书堂最后站着,泰然自若的听龚先生开讲,看到身旁的丽嘉,讽刺的一笑。
平日丽嘉不顾原则,就是方才也是安慰丽贞,还说不是了不得的事情,从前在九江任课长时,也是很会包庇丽柔博得她们的好感,还觉得读书是小,她大小姐的宽厚名声是大,现在她可算是尝到苦果了。
丽婉看了丽贞一眼,也是满肚子怨气,但她想自己亲哥哥立马要过继大房了,这个时候她不便动气,只好忍气吞声。
丽贞反而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认为龚先生太严厉了,还想狡辩什么,却被丽嘉劝住了。
……
当然这是一个小插曲,龚先生开始教课,他是在书院做讲郎的,蒙学的《三》《百》《千》他早已言明,会在一个月内全部学完,之后再开始讲其他。
龚先生很会旁征博引,丽姝不敢轻忽,她始终觉得一个人身处什么位置就该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
既然是来读书的,就要做个勤奋的学生,就像她前世要嫁给郑灏,无人亲自教导她做宗妇,她每逢祭祀就会偷偷学,要嫁给于懋忠时,她还想丈夫若是没出息就培养儿子。
她不反对别人越级而上,那是人家的本事,要恨只恨自己本领不够。
但她最恨那些无视原则,只一味坏了原则的好人,所谓乡愿,德之贼也!
学堂一共九位姑娘,丽姝和陆表姑娘是同
桌,她倒是很满意这位同桌,不多言不语,倒也省心。丽贞如愿和好朋友曾三娘子曾盈秀坐在一起,而丽柔和曾四娘子曾盈丹坐在一处,唯独丽嘉旁边坐了两位,一位是丽婉,一位就是钟姑娘。
龚先生课讲完,先下去歇息,学堂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先是钟姑娘和丽嘉道:“这位龚先生我听闻还教出状元来了,看起来温和,却是极其有规矩的人。你们今日受委屈了,可先生面子很大,就是我姨夫和府上大老爷在,他们也必定不会插手此事的。”
丽婉不忍,连忙分说道:“我们五个人出门,又有半个时辰的路,唉,实在是……”
往常一般会打圆场的丽嘉却沉默不语,还好钟姑娘是个爱操心的性子,但不至于没眼色,毕竟交浅言深。
丽姝则和陆姑娘攀谈起来,还送了一管笔给她,这陆姑娘闺名叫静宣,她虽然身上带着清贫之气,但行事疏阔,提点她不少事情。
“学堂外放着一口缸,那里的水是山泉水,每逢读书读累了,可以用竹筒打水喝。午膳一般都是三菜一汤,曾家子弟平日也是吃这般的。”
丽姝好奇道:“静宜姐姐,可我看曾家修建的极好,怎么他家子弟也是如此?”
陆静宜笑道:“那是因为他们家二老爷有钱,但其实曾家有祖训。你想若他们成日享乐,只知锦衣玉食,子弟如何上进呢?”
丽姝缓缓点头,也为陆静宜见事明白而高看一眼。
午膳果然很简单,当然,虽然简单但是并不简陋,也是用心做的。至于下半晌,先是一位姓申的女先生教她们认琴谱,学弹琴,这个时候陆、钟两位姑娘就推说有事要忙,不来了。
丽姝看了看自己的琴,当然知晓这是为何。
丽嘉和丽婉的琴是傅氏准备的,丽姝和丽柔是刘太夫人开库房拿出来的,丽贞是徐夫人嫁妆里就有的。而曾家两位姑娘,曾盈秀的爹是太常寺少卿,她继母绝对不会在大面上苛刻她,曾盈丹就更不必说,她父亲是商贾,恐怕十把琴八把琴都能拿出来。
既能请得起女先生,小姐们的琴自然就不能差了。
可曾家就不会为两位表姑娘准备,准备的不好就丢曾家的脸,但为她们花几百两,想也不可能。这两位表小姐只
好“懂事”的都表示自己有事,先走一步了。
学琴就教了两个时辰之久,丽姝记性很好,琴谱很快记得,并且她十分有悟性,稍加点拨,就能试弹最简单的,喜的申先生对她刮目相看。
比起丽姝的顺利,丽嘉和丽婉原来在九江女学学过几年,虽然二人不至于琴艺多么高超,但是也懂得皮毛,也就是指法还略懂一二。
但丽柔似乎真的没有天赋,虽然她态度还算端正,可是她的确没有奏乐的天赋。
更别提那位曾四姑娘了,她早上读书的时候也是不耐烦读,还打瞌睡,比丽柔还逊一筹。丽姝想人无论做什么都有天赋,这位四姑娘擅长术算,却不擅长于诗书琴画,算是辜负了她爹重金请的三位女先生。
当然,丽姝更清楚,丽柔昨日努力和曾盈丹交好,今日二人看着也是极其好的,可曾盈丹连坐下来都难得,恐怕日后学业上不会有太大成就,看起来比丽柔还不成。丽柔和她凑在一起,总是一下就被带的出恭半天不来,要不就讲小话,恐怕还会拖垮丽柔。
自然,这不是丽姝考虑的了,因为琴课学完,她们就得下学回家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