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什么,笑容忽然稍敛。
但也只是片刻,她便做好了决定,回头看向姜母:“娘,我答应了。”
她还是没办法真的跟清哥分开,也不希望那个孩子的存在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给他一个好去处,清哥能安心,爹娘也能放心,她和两个孩子也能高兴。
就这样吧。
就像阿娘说的,月有阴晴圆缺,世上之事本来就不可能真的圆满。
能有十之八九的圆满,就已好于旁人许多了。
姜母听到这话知她这是想通了,自是高兴地点了点头,她握着姜道蕴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回头就跟你爹去说。”
姜道蕴闻言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淡淡点了点头,便道:“走吧,那两个小猴孙还等着我们呢。”
姜母自是笑着应好。
母女二人往外走去,而后一家人乘着马车去了城中。
早些时候。
姜道蕴还一度成为城中的笑柄,只是她身份贵重,平素又不大出门,那些风言风语,倒是也没怎么传入她的耳中。
可这燕京城的消息那是一天一个样。
前有裴家的几场闹剧,如今又多了个清河王……
姜道蕴这点事反而不值当什么了。
何况今日姜道蕴是跟着姜母一道出来的,跟姜道蕴不同,姜母在燕京城中的地位可是十分高的,有她在,又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人过来自讨没趣呢?
一路过来。
碰到相熟的都是客客气气。
姜道蕴从前不愿与这些妇人们寒暄,如今也还是一样,只顾着两个孩子。
走了几间铺子,买了不少东西,姜道蕴自知爹娘这一去,他们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了,自是想多给他们买一些东西,也好弥补自己这一份对爹娘的亏欠。
“江南那边都有,你买这么多,回头我跟你爹怎么带回去。”姜母见姜道蕴这一通大手一挥买东西的模样,自是十分无奈。
姜道蕴却不以为意道:“多准备一辆马车就是。”
“再说江南那边多丝绸,皮毛却是北地这边的好,天越来越冷,您跟爹身体又不好,自是得多带些厚实的衣裳。”姜道蕴说着便要带姜母去前面的衣服铺子。
可两个孩子已被外面摊贩卖的东西吸引了眼球,非要去那边买。
姜道蕴也知道这两个皮猴待不住,回头在铺子里吵吵嚷嚷还不如先满足他们的心愿,便与沉雪等人说道:“你们看好少爷和小姐,别走太远,买完就立刻带他们过来。”
沉雪等人自是纷纷应是。
姜道蕴又嘱咐了两个孩子。
可两个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嘴里应着好,却已经牵着手跑出去了。
他们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沉雪等人却不敢放松,自是连忙追了过去,除了丫鬟之外,另有几个带刀的护卫在身后相护。
姜母看着这个场景,轻声问道:“这都是清儿嘱咐的?”
“嗯。”
姜道蕴看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身影,见已有人在他们身旁护着,便也安心地挽着姜母的胳膊往前走,去挑选斗篷和围脖、帽子了。
边走。
她边与姜母说道:“清哥说他这些年结的仇不少,唯恐他们找上我们,所以让我每次出门都要带上护卫。”
她这样说,却又有些不以为意。
“我看他就是想太多,天子脚下,这么多人呢,岂会有这样的事?”
姜母却不乐观,握着姜道蕴的手说:“还是得小心一些,之前不是还有个丫鬟被人扔进河里了吗?”
姜母平日虽然总是待在家里,却也不是耳聋闭塞之人。
知晓这丫鬟是裴家的人,也知晓害她的人是裴行昭从前那个妻子,陈双歌的身边人做的。
陈双歌死后。
这妇人原本是想逃跑的,却被早已埋伏着的衙吏们抓住。
姜母还听说这妇人的身上不止背了这一条人命,肃州当初轰动一时的灭门案就是这个妇人做的。
这位妇人表示自己被自己的丈夫和小妾联合磋磨了十多年,所以当初才会一把火烧死了一大家子。
也说自己并不愿意杀害那个丫鬟,只是做人奴仆的,没办法。
如今城中对此也颇有议论。
可不管这位妇人可怜与否,都不该把手伸向无辜人的手上,她曾经的确是受害者,可如今不管是何原因,都成为了加害者。
越想。
姜母心里便越发忧心。
“当初就该让清儿跟你爹一样,走内阁的路,这样到底要保险一些也安全一些,都察院那差事哪里是好做的?自古以来,御史这个身份就不容易,偏偏他还坐到了左都御史这个身份,可不得跟人结仇。”姜母说着又叹了口气。
姜道蕴一听这话却皱了眉:“他喜欢就让他去做,管他是内阁还是御史。”说完又特地嘱咐了母亲一声,“这话您不许跟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