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看了眼冯保。
冯保忙躬身表示自己知道了。
徐冲犹豫再三,也知晓这里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他再担心也没用,何况家里也的确有人在等着他,他这迟迟不回去,恐怕他们也寝食难安。
心中思虑良久。
徐冲还是咬牙站了起来:“那微臣就先走了。”
他说着跟李崇抱了个拳。
李崇颔首。
见徐冲转身大步离开,他忽而又道:“等下。”
徐冲止步回头,目露困惑:“陛下,怎么了?”
庄、陈二人依旧在一旁作壁上观,一言不发,权当自己不在。
李崇看着徐冲手握佛珠良久,到底什么也没说:“无事,去吧。”
徐冲见他这般自是更为奇怪。
只不过他也没这个胆子去问,见他不言,也就没有多问,点头答应着离开了。
走到外面却又瞧见冯保。
冯保正与几个小的吩咐完,一转身就看到出来的冯保,他忙躬身上前相迎,客气道:“诚国公这是要走了,奴婢让人给您掌灯。”
他说着忙喊过来一个小太监,让他仔细照料着国公爷。
徐冲见他这般。
心中自是更觉怪异。
虽说最近每次进宫,冯保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恭敬,但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过。
不由多看了冯保一眼。
却见他客客气气的,见他看过去还朝他露了个笑。
徐冲一见之下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懒得理会,朝人微微颔首,便由内侍在前提着灯大步走了。
冯保目送他离开,这才转身回殿。
进去之后。
扫了一眼,宝座之上已无身影。
陈近远见他近来,便顺势一说:“陛下进去了。”
“诶。”
冯保笑着答应一声,又走上前亲自给庄、陈两位大人续了茶,嘴里跟着说道:“今日辛苦两位大人了,回头奴婢在偏殿置好被褥,二人大人累了就进去歇歇。”
庄文和毕竟一大把年纪了,熬不了大夜。
但这种时候,两人哪有这个心情去睡觉,此刻眼见圣上不在,陈近远索性压着嗓音问起这位陛下面前最得脸的冯大伴。
“冯公公,你可知道那位考生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还劳动起诚国公了?”
冯保知晓他这是在打听什么,却只是一笑:“多余的话,咱家也不敢说,陈大人该怎么看就怎么看便是,咱们陛下可不喜那一套。”
这么说。
陈近远便也明白了。
冯保看完茶,却又压着嗓音说了一句:“不过咱家刚才看陛下对那份卷子十分满意。”见陈近远朝他看过来,他又说,“唉,咱家一个去了根的也没读过几年书,也不懂这个,还得劳烦二位大人回头好好审看审看了。”
他说罢喊来一个内侍在这边伺候。
自己则与庄、陈二人欠身告退,往里殿寻圣上去了。
陈近远见他离开,不由皱眉:“他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让我们怎么做?”
庄文和也闹不明白,但他毕竟在官场久了,此刻也只是捋着胡须说:“该如何就如何,你啊,就是多此一问。”
“您又不是没看出来今日陛下的态度不对,若不然,我又何至于这么问?”
陈近远嘴上这么说,但到底也没再想这事。
庄文和听到这话,捋着胡须的手一顿,却也没有多言。
冯保走进里殿。
便瞧见青衣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今日月亮并不算明亮,模模糊糊就跟蒙了一层薄纱似的。
冯保不敢出声,就静静侯在一旁。
不知过去多久——
殿中终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她的孩子,你可曾见过?”
冯保一听这话,立刻心神都提了起来,不敢如实答道,只敢小心谨慎回道:“早先时候去徐家下旨的时候曾远远看见过一回。”
“当时为何不说?”
身前传来男人的声音,虽然声音平淡,但冯保还是立刻提起了心,回答起来也变得更为小心起来。
“奴婢也不知该如何与您说。”
李崇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沉默不言。
殿中只有佛珠碰撞的声音,又过了片刻,李崇才又问道:“他……如何?”
冯保一时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犹豫片刻才小声答道:“小公子看着与崔夫人很像,远远看去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在徐家过得也不错,那日相见,奴婢见他与徐家小少爷和明成县主关系都颇为不错。”
“奴婢也没想到小公子这次竟然还参加了秋闱……”
“若是崔夫人在天有灵,想必会十分高兴。”
冯保小心挑着话说。
见圣上并未言语,他也就没再开口。
又过了一会,才又响起李崇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