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陆昭这番话似乎并不只单单对他一个人说。
“至于除与不除……”指尖敲击桌案清脆的声音与说话者清越的声音一同入耳,“吴副尉名字里的乐是礼乐之乐吧。”
吴玥的大脑忽然空白片刻,而后反应过来,道:“正是。”
屏风后的人影不知何时绕到了书案旁,执笔蘸墨,在一方早已铺好的纸上挥毫顿挫。“乐统同,礼辨异。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所以这礼乐之说,管的便是人情道理四字。大国重礼乐,执政者更要慎重。不讲人情道理的政治便如离水萍藻,数日即枯,难得长久。吴副尉?”
“末将在。”
“去替我和司徒说一句话。”陆昭道,“就说殿中尚书府的权力我暂时还先不能放。另外,明日大典重臣集会前,我有要事需与司徒和中枢讨论。”
吴玥双手拱着,却仍站在原地沉思。屏风后的灯忽然吹灭了,吴玥才回过神,应命告退。
黑暗中,陆昭依旧目视着屏风的方向。政治的确不能没有人情,但最紧密的关系却只能用最大的利益和永远的畏惧来绑定。她知道随着刻漏中一滴滴水涨满、落下,她所处的局面便会更加危险。所幸她也有积累,数年积累的存量如今要一张一张的作为筹码打出去,以此来换取那个至关重要的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