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御,为陛下和皇后分忧也是分内之事,又怎能任由流言纷纷,让人背后议论。”
她觑着恪美人的神色似有松动,徐徐道:“再说了,林贵嫔在宫里专横许久,她如今被陛下处置,你到底是受害者,又怕什么闲话?”
恪美人掀眸定定看向玉嫔,咬牙挣扎了许久,才问道:“若今日被掌掴的是玉嫔,您可做得到今日所说?”
沈霁一笑清浅,神色未改:“只要是为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着想的,我都会去做。”
“在这后宫里,终究是依靠着陛下过活。“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恪美人一眼:“欲登山高,必有荆棘,无人——不是如此。”
恪美人怔了瞬,恍然意识到沈霁话中的深意,先是一顿,才又咬唇扭过头去,冷淡的声音有些闷:“说得容易。”
看她模样虽依旧疏离冷淡,但沈霁猜她,应当是听进去了。
她和恪美人本就不熟,若非今日是替皇后解决麻烦,沈霁才懒得跟她多打交道。
但也不出所料,恪美人虽性子高傲不服输,到底不同于林氏是个跋扈之人,是听得进去话的。
话已至此,她也不必多言了,便起身说道:“我的话言尽于此,相信恪美人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恪美人转过头去不吭声,直到沈霁的身影离开了,一直提着的那股劲才一下子散了。
夕语走上前轻声道:“小主,奴婢瞧着玉嫔的言谈举止,和咱们想象中很不一样呢。虽出身民间,又有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可不像是个只知争宠的肤浅人物。”
恪美人沉默了许久,方开口道:“能久久得到陛下宠爱之人,果然不是只有美色而已。”
“她比我想象中聪明的多。”
“小主不必太介怀了,玉嫔虽得宠,也不是仗势欺人得意忘形之人,今日奴婢去请陛下的时候遭林贵嫔身边的人追赶,若非是玉嫔身边的人牵制住她们,奴婢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将陛下请来,”夕语宽慰着自家小主,将一个煮好的鸡蛋剥了壳递到她手里,“只要不碍着您,咱们过咱们的,两不相干就是了。”
恪美人接过鸡蛋在红肿的脸上轻轻滚动,嗓音极淡:“早就听说过林贵嫔从前和玉嫔之间的龃龉,她今日帮我,也是帮她自己,我还要感念她什么恩情。”
“两不相干……最好。”
话音甫落,传信的小宫女又引着陛下跟前的红人张公公进来了。
张浦来时恰好见着玉嫔出去,颇感意外,但他没说什么,只见着恪美人客客气气笑了笑:“给恪美人请安。”
“奴才奉陛下旨意来给您送些上好的消肿化瘀药膏,助您快些恢复容貌,陛下还说了,晚上忙完政务便来瞧您,让您安心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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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殿内,张浦将所见一一汇报给陛下听,秦渊闻言挑了挑眉,嗓音沉沉:“玉嫔从恪美人那出来?”
张浦颔首躬身:“是,奴才隐约听到两句,猜是劝恪美人去后日的赏花会的。”
“玉嫔主子最能体察圣意,为您和皇后娘娘分忧,想来这回也是如此。”
秦渊眸子晦暗了几分。
今日要过她以后才安抚着她说今夜去恪美人处,正是怕她吃味。
谁知她大方的很,还主动过去劝别的女人,半点不见失落的样子。
早知道她乖顺听话,从前还不觉得怎么,此刻却怎么品怎么不对味。
二十余年来,秦渊头一次觉得一个女人乖觉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