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尚好,也不会有怨言了。”
皇后怔了一瞬,先是松了一口气,可又忧愁起来:“夕语来的时候,本宫也曾劝过她,可夕语言辞肯定,百般委屈,本宫担心,她始终不肯来。”
凤仪宫主殿内燃着清心凝神的香料,丝丝缕缕,还混着书卷墨香味,一如皇后本人一般温柔恬静。
沈霁余光瞥见娘娘身后的一张小几上,放着半碗还未喝尽的漆黑药汁,温声道:“娘娘不必担心,嫔妾去劝劝恪美人。”
“你去?”
皇后有些犹疑:“你和恪美人并无交情,如何劝得动恪美人?若是言谈不欢,生了龃龉,岂非火上浇油。”
沈霁笑一笑,并不直言,只说着:“嫔妾自会尽力一试,倒是娘娘如今还在喝药,就不要忧思过度了。”
“良药苦口,娘娘可别耍小孩子脾气,药都喝不干净。”
皇后怔了怔,回头看了眼案几上剩的半碗药汁,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温声道:“那药……本是固本培元的,本宫也不大想喝,不打紧的。”
沈霁看一眼皇后神色,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既是好东西,娘娘还是喝了好。”
“万般皆有命数,倒不如尽人事听天命,好坏都相宜。”
皇后倏然掀眸看过去,眼底迷雾似被吹散了大半:“好坏……都相宜?”
她粲然一笑:“本就是摇摆不定的主意,自然好坏都相宜。”
“嫔妾还要去趟明光宫,就不叨扰娘娘了。”
沈霁起身行了辞礼后带着青檀离开,皇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晌久,将那半碗药汁端在手中紧了又紧,这才吩咐着云岚:“将药热一热吧,总不好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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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凤仪宫出来,沈霁没耽搁,径直坐上步辇去了明光宫。
明光宫只住了恪美人自己,还分得是最好的东偏殿,足可见皇家恩典。
时至午膳时分,本该是热闹的时候,可沈霁走到大门口,里头却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门口值守的宫女怯怯地低着头,见玉嫔来了,赶紧行礼道:“奴婢见过玉嫔主子,您若是来见小主的,那还是回去吧,小主身子不适谁也不见,还望您见谅。”
这番说辞也是意料之中,沈霁并不意外,她不开口,身边的青檀走上前说着:“去告诉你家小主,此事事关陛下和皇室的颜面,恪美人忠臣之后,定能分得清轻重。”
值守宫女迟疑了片刻,还是福身颔首道:“奴婢这就去通传,还请您稍候。”
沈霁看着传话的小宫女进去,唇角勾出个淡淡的笑来:“若是陛下来了,恐怕立刻就迎人进去了。”
不出片刻,那小宫女小碎步跑出来迎人:“小主请您进来,还请跟奴婢来吧。”
沈霁微微颔首,带着青檀迈步进了明光宫的东偏殿,她这才有机会打量一番恪美人的住所。
明光宫靠近长寿宫,也是南四宫之一,是宫里排前头雅致尊贵的宫殿。
单是院子里的布局,比许多宫里都要用心,恪美人的东偏殿陈设精致新奇,比之她的渡玉轩也不逊色几分。
一路被小宫女引着到了主屋,还未进去就看见恪美人已经在正门的椅子上坐着了,一张如花容颜微微侧着,挨打的那一面朝里,瞧着便是很不愿被人看见的样子。
恐怕恪美人回宫后就一直沉着脸,用膳的心思也没有,所以身边的奴才们察言观色,这才静悄悄的。
见沈霁过来,恪美人才起身行了礼,声音淡淡的:“妾身给玉嫔请安。”
沈霁笑了笑:“恪美人不必多礼,还是快快请起吧。”
她径直去坐到主位上,并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是劝你参加后日的赏花宴的。”
恪美人性子虽高傲,但也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直来直去更轻松,兜圈子反而没意思了。
“玉嫔也瞧见妾身如今的模样了,如何去得了赏花会,岂非是丢人现眼吗?”恪美人的脸色不大好看,微微蹙起眉,语气有些冷淡,“妾身不怕跟您直言,如今宫里看妾身笑话的不在少数,去了只会徒增不快,沦为她人笑柄,给妾身添堵罢了。”
她脸颊如今还红肿发烫,肿得老高,夕语更是被打得牙齿松动,她入宫本是光耀门楣来的,家中亲眷若是见她这幅模样,不仅是给家中丢人,更是让父亲脸上蒙羞,何苦去丢人现眼。
沈霁也不恼,反笑了笑:“这场赏花会是皇后娘娘费心思为了你操办的,你可知道?”
“今日之事是让你受了委屈不假,可陛下对林贵嫔的处置不轻,你也都看在眼里。陛下安抚你,皇后娘娘照看着你,你轻飘飘一句不去了倒简单,陛下和娘娘素来体恤你年轻又入宫不久,自然不会怪罪你,可你考虑过后日的场面会如何吗?”
“朝中命妇和后宫嫔妃的盛会,林贵嫔和你家中的女眷都会来,你不来,林夫人自然抓着娘娘为林贵嫔求情,你家人也会为你担忧,便是亲者痛仇者快。你如今身为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