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一个故事,在眼下宿州大旱时节里,的确算得上的一等一的好消息了。
宫里有孕的现在有两位,一个玉贵人,一个陆才人,都是怀着龙嗣的千金之体。
如今宿州大旱,要是陆才人腹中的孩子当真是大吉之兆,传出去不仅能稳定民心,也能让陛下宽慰些。
这事玄乎,底下的嫔妃们听闻也在窃窃私语,谈论此事,林贵妃瞧着娆贵嫔那志得意满又胸有成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照娆贵嫔这么说,陆才人肚子里怀的是个金蝉子,还在陆才人肚子就佛光普照,照得锦鲤都往她跟前游,若是这样厉害,怎么刚怀上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会儿发现了?”
娆贵嫔知道林贵妃是故意呛她,当下却也不生气,笑吟吟道:“宫里人人都知道陆才人有孕时是冬季,百花凋零,大雪纷飞,鱼儿都藏在深水里,臣妾实在不知林贵妃想说什么。”
“何况臣妾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将一桩异闻分享给皇后娘娘和诸位姐妹们听听,林贵妃动气什么?”
底下不知是哪位嫔妃说了句:“嫔妾听闻这样异象往往都十分难得,只恍惚一下,才能窥见分毫,自然是不会轻易显现的。”
这话一出,不少人觉得有道理,亦附和着:“是啊,眼下宿州大旱吃紧,若是陆才人肚子里真是吉子,能让宿州降雨,陛下定会龙颜大悦的,那陆才人可就富贵了。”
林贵妃冷嗤一声:“若陆才人肚子的孩子真能让宿州下雨才是吉子,若非如此,恐怕也是空有名声,不起什么用。”
下面你一眼我一语说的热闹,皇后适时开口说道:“好了,既然有此吉祥景象总是好事,陆才人肚子里是不是吉子也只是咱们的猜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好好备着去宝光殿祈福。”
“今日说了这么久话,想必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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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才人在千鲤池边引得锦鲤群游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各宫,惹的众人议论纷纷,沈霁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她正坐在窗前侍弄青沉才折的一瓶桃花,闻言头都不曾抬,淡淡说着:“娆贵嫔和陆才人也真是会想法子,弄出这么一个故事来,让旁人以为陆才人肚子里怀的是个吉子。”
“之前因为陆才人身边的松桃言行不检惹了陛下不快,陆才人原本应该晋封为贵人的旨意迟迟不下来。眼下又有宿州大旱,陛下忙的后宫都不进,就更不可能晋封了,兴许是陆才人担心自己腹中的孩子因为此事失宠,所以故意想出这么个故事来博陛下开心。”
她剪下一支伸展的过高的桃枝来,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我想不通的是,陆才人不能封贵人,对娆贵嫔是件好事才对。陆才人封不了贵人,生下孩子才封为贵人,那位份不够养不了自己的孩子,娆贵嫔才能代为抚养,做孩子的半个养母。可陆才人为自己的孩子造势,一旦得了陛下的喜欢生产前晋封,那这孩子肯定是不可能让娆贵嫔抚养的。”
“就算陆才人是娆贵嫔手下的人,可自己的亲生孩子哪儿有不亲自养在膝下,心甘情愿让别人养的道理,那娆贵嫔又图什么?就不怕陆才人生下孩子脱离她的控制吗?”
青檀原本立在一侧侍奉,闻言,温声道:“娆贵嫔侍奉陛下三年,也算宠眷不衰,可一直不曾有过孩子。奴婢从前常常来往太医署,知道不少嫔妃都盼望有个孩子,私下让太医给自己配坐胎药,可从未听说过娆贵嫔喝过。”
“若是真心求子,娆贵嫔不会不想法子的。”
沈霁终于停下修剪桃花枝的动作,看了过去:“娆贵嫔不急着要孩子?”
“那倒是奇怪了,宫里母凭子贵,有了孩子才有保障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可娆贵嫔却让人琢磨不透。”
说罢,她才继续着眼于手上的桃花,明媚春日里,桃花灼灼,让她心情很不错:“娆贵嫔的心思我猜不透,可陆才人照水锦鲤群游的事,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筠雪在一边撇撇嘴:“真有这么玄乎?奴婢怎么不信,那陆才人表面温婉,博才多识,背地是里是个笑面虎,子随母,这样的母亲能生出什么吉祥的孩子。”
这时候,青沉淡声说道:“让锦鲤群游并不难,有许多法子都能制造这样的异象。”
“只是虽然咱们不信,宫里却有的是人会信,流言传出去,时间久了,不是吉子也成吉子了。”
春日过得飞快,虽宿州大旱之事一直让朝野内外悬心,可太后和皇后都照顾着有身孕的沈霁和陆才人,外面人心惶惶,气氛凝重,渡玉轩却偷得一隅安宁。
养胎的日子平稳而安详的过着,转眼便是五月中旬。
近三个月来,陛下一直少来后宫,偶尔来几次,也多是看看几个孩子和有孕的嫔妃就会离开,唯独不同的是,从前陛下看望玉贵人的次数比看望陆才人的次数要多,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也渐渐快要持平了。
除此之外,陛下点寝的次数少之又少,便是点寝几次,也都在季更衣身上,而季更衣也在五月初晋为了季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