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注定要落榜。
秦离士甚至有几分好奇,这糊名之下,到底会是谁的名。
“兴许是三夫子王半山某位文曲榜上的学生所作吧。”
秦离士淡淡一笑。
忽而,秦离士心神一动,举目望向礼部窗外,似有星光入梦来,在窗前凝聚成了一道星光虚影。
“二夫子。”
秦离士一怔,看着星光身影,不由道。
佝偻的二夫子,朝着秦相作揖,遂行至秦离士身旁,指了指桌案上的那篇文章,道:“文曲碑曾因此文而动,秦相若是一分不给,大夫子那边不好解释,文院那边亦不好解释。”
秦离士闻言,面色一凝,望着那卷子上刚被他批的一分不得的文章,心头震动。
此篇文章惹得文曲碑动?!
秦离士只感觉心头泛起一阵阴霾。
莫不是,文院亦是觉得当北伐?!
再观此文章,秦离士心头却无半点欣赏,只剩恼怒与厌恶。
可是再恼怒也无法,只能扛着心头厌恶,将评分更改,给了些许分数,否则,能引得文曲碑动的文章,于他这儿一分不得。
势必会惹得文院走出的那些老古板大儒的厌憎。
……
……
翌日,天明。
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安乐一如往常般结束了一夜的观想,周身心神近乎满溢。
行至院中,开始演练古妖五禽,春闱考场内三日俱是不曾演练古妖五禽,安乐只觉得浑身不舒坦。
痛快打一场古妖五禽,妖气、气血、精神三者交织,隐约有妖虎虚影咆哮星河,有凶罴如山岳岿然。
随着演练的加剧,安乐对古妖异象的把控越发的深刻。
一番演练后,安乐换上一身白衣,取了墨池与青山,背上行囊,再度参加春闱而去。
晴空之下,桃花杏花散发着芬芳,路侧两旁,绿树成荫,少年踏石阶而上,又至文院内。
剩余的两场春闱,并未出现任何的波澜,于安乐而言,与第一场情况无太大变化,第一日正常做题,后两日盘膝修行,观想剑瀑。
不知是春闱氛围还是何等缘故,安乐在号舍内观想剑瀑,只感觉心神涨幅极高,近乎有踏足脱俗圆满之状。
当春闱彻底结束,安乐腰间佩着青山墨池,走出了号舍。
暖阳自桃花盛开的间隙投射而下,安乐眯了眯眼,竟也是不自觉的感觉到几分如释重负。
春闱于天下举子而言,太过重要,那是鱼跃龙门的机会,每个人的神经俱是紧绷着,如今终于结束,自是有种鱼入大海的轻松惬意感。
三三两两的举人考生们结伴出了文院,上了马车,或是回去准备宴会邀好友小酌、或是前往醉香楼庆祝、或是打算去临花阁中回味蚀骨温柔。
不过,对于不少欲要冲击甲榜进士列的考生而言,春闱尚未结束,还有一场对修为的测验。
第二日,安乐只佩剑青山墨池而来,再入文院,却少了许多喧嚣,举子考生们的身影不再如前几日那般绰绰。
安乐目光所及,今日来赴考者,俱是修行者,身上皆有岁月气在荡漾。
多日未曾敛取岁月气的安乐,毫不犹豫,一波汲取,收刮了二十缕入账,并且亦是加持在了【千古之才】道果一栏。
最近安乐收刮到三三两两的岁月气,都是加到千古之才上,提升自身的天赋与潜力。
不知不觉【千古之才】道果加持的岁月气,已然达到了82缕,快要满一百缕。
安乐对此倒是颇为心平气和。
来到了文院的一处青草坪地,作为春闱最后一场,专门为修行者所设的考核,聚集于此的自然都是修行者。
很多修行者或是彼此认识,聚在一起相谈甚欢,这些人穿着儒衫,似与文院极其熟悉。
“他们是文院文曲榜上的那些天才,注定会上甲榜进士列的一群人。”
安乐身边,有人沙哑开口,扭头看去,是一位穿着布衣,背着把大刀的青年汉子,汉子身上有着一股边塞悍将的铁血气味。
“兄台应当便是那闻名临安的安大家吧?”青年豪气抱拳,道。
安乐笑了笑,作揖回礼:“崇州安乐。”
“观你腰间那柄墨剑就基本可猜出安大家身份了,不曾想安大家竟是如此年轻,你于西湖之上,碾压胜王家王勤河之事,在下听闻,心潮澎湃。”
青年咧嘴而笑,眼眸中带着几分火热。
“在下沧州韩狮,幸会。”青年抱拳道。
沧州……沧浪江所在的区域么?
军中来者?
似乎猜到了安乐所想,韩狮笑道:“的确,我就是以军中名额来参加的春闱,亦是抱希望,欲要冲一冲甲榜进士列,登那殿前会试,证明一下咱军中也是有文化人的。”
安乐笑了笑,觉得此人有趣,便与韩狮闲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