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凝便道,“四百万年前,禹余九重天的天人持您所铸的东皇鼎,以此填补禹余九重天的地膜空洞,却不知为何没有成功,东皇鼎也因此彻底消融在此间。”
东皇似是已经预料到这些,只是低头闭目长长叹了一声。
“朕知道你们来,问得是什么,你们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修补了禹余九重天的空洞。”
招凝等待着。
但东皇却说,“修补,修补,天道不全,空洞就算再填补,终究也会迎来崩碎。”
招凝却道,“终究是终究,无论填补能够维持多长时间,对于生活在空洞之下的九州来说,能有一日不再面临大清洗,便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大抵这样的话说的过于悲怆,以致于东皇深深的看了一眼。
他对招凝说道,“那若是我告诉你,东皇鼎之所以能支撑起空洞,是因为它盛放着禹余九重天的一缕清气。从开天辟地留下,由道祖赐下。”
招凝只觉的这样的说法很是熟悉,天府的清浊二气在万灵殿看来,被南渡和漪澜执掌,此事真假不说,而今东皇好似在告诉他们,禹余九重天的清浊二气亦为人执掌。
但天谓之天,便是天地初开,清气与浊气而分。
她说道,“无论是清是浊,既然有机会,我们会寻找到答案的。”
东皇顿了许久,幽幽而言,那声音不像是在回应招凝,反而像是在吟唱着过往。
“道祖历寰宇无尽天,自大禹遥遥走来,破天地初开之相,成就天地之分,禹余九重天初现天机,于是分清浊二气交于吾与天帝。
吾持清气,天帝持浊气,互为掌控,天地相权,千百万年,清气化东皇鼎,浊气化耀魄宝,镇守天地。
然而……清浊本分,清已散,浊独守空,终究不堪重负,毫无未来。”
“源天不全,天道不定,禹余九重……无望啊。”
招凝震撼于这吟唱之声,见东皇最后一丝虚影像是融入绽放的光华中,身形逐渐线条化。
招凝几分急促,看了一眼秦恪渊,秦恪渊却只能摇摇头。
即使是天人之境也无法阻止东皇的消散。
招凝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在东皇彻底化作光华的前一息,问出了一个问题。
“何为源天?”
招凝本应该去询问耀魄宝在何处,又或者去问恢复地膜的方法在那,但大抵是清楚的明白,在东皇此处是得不到答案的。
于是便问了从那诡树得知的怪异说法。
招凝更忘不了,那所谓混沌清气最后凝于诡树之上。
“源天,源天……”那声音含糊的呢喃着,“所在即源天……”
东皇的气息彻底消融在光华中,于是这一方空间渐渐收拢,空间之力略过两人,直至最后形成一个小点,呈现在黄明洞府中。
紧接着,那一点中的万丈光华爆发,力量反哺整个秘境,忽然之间,浩然辽阔,从一方洞府,转而变成了真正的生灵秘境。
这一切的变化如此之快,以致于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着整个秘境突然草长莺飞,生灵疾速成长,像是须臾之时从莽荒跨越到小世界。
那些原本在空间中探索的人终于察觉到大道,无论此刻在做什么,纷纷放下,而去感知这一瞬间的天地异变、秘境诞生之意象。
“还我源天。”招凝呢喃着。
“在说什么?”秦恪渊低头看她,招凝抬眸问道,“若是源天代表所在之地,那还我源天,是不是指还它本源之地?”
“大抵是的。”秦恪渊应了一声。
招凝抬眸看着,眼前是洞府的祭拜之地,像是透过那巨大的“道”字看着那光影中的东皇。
“原来那诡树在寻找它的源天啊。”
招凝低声着,“所以它本应该生长在天府,又为何出现在落神境。”
招凝得不到答案,而这时,后方传来桃人的声音。
桃人显然在此之中已经受了些许的震撼,他像是当真失了灵性,低声说着,“陛下走了,他走了。”
招凝和秦恪渊同时转眸看他,他完全黑色的影子掩去了他的神色,但却又给招凝呈现出一种哀伤与悲恸。
这一刻,悲者最大,他们让开了黑影行径的路,看着黑影一步步上前,转而扑在了“道”下。
声音像是带着哽咽般,“陛下——”
他像是忠心耿耿无数年的仆人,失去了主人,而因此没有了方向。
不过,他自己本身也仅仅只是影子。
没有了主人,他的气息也开始挥散。
他在“道”之下,缓缓地向地面磕头,转而肃穆而悲恸地说着,“奴……恭送陛下。”
无人能够在这样的气氛下多言,整个秘境像是所有生灵都陷入了哀戚之中。
大抵是生灵之间都感知到了这样的力量,于是光华向上绽放,紧接着,秘境像是在完全成型,、第一缕大道在此成型,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