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薄如宣纸的刃面削去,把目光所能触及到的一切铁壁,画圆般横削一圈,堪比收割韭菜。
好锋利的薄刀!!
两个男子齐声惊赞。
不等多叹一个字眼,被翼刀破坏的铁屋里冒出冉冉的黄烟,高度馥郁,极快充斥四面八方。
戚九记得这种异香,与犀牛衔杯纹银壶中散发得如出一辙。
然而佝偻男子像是彻底遗忘,张牙舞爪地持续着打不倒,骇不死的反扑动作。
他的宽大右手,在挥舞中明显露出一条金赤灵活的细蛇,随着青筋扭曲而栩栩浮现。
看不清他的脸庞是否同样扭曲,唯独周身展露的气息是属于凶相毕露,毫无理智可言。
戚九本盘算要小心翼翼地躲避他的拳脚之际。
佝偻男子居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黄粉,撒了戚九满脸,而后探手塞入后背,从驼背的位置抽出一块龟壳形的咒碑,从碑文中现学一条咒诀口中默念。
手背金蛇蛇头指向戚九方向,厉声呵斥道猩红狮焰,给俺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以火攻来啊!好歹毒!
戚九拍去脸上香到恶心人的黄色粉末,又见此阵仗夸张无比,当即认怂,抱住头缩成一小小团。
烧啊!快烧啊!
戚九紧张到屏住呼吸。
咦?!佝偻男子搓了半天咒碑,蓦地直起后背,小兔崽子,你怎么不满地打滚呢?
戚九偷窥一眼,无火,四下里空寂一片。
忍不住好心提醒,根本无火,为什么我要打滚?
佝偻男子勃然彻怒你眼瞎了是怎么个情况,这不漫天遍地又被火海吞噬了吗?
戚九双眼咕噜一扫量,我没有记忆力,你可不要把我当傻子哄啊,哪里有火苗的影子,分明只有黄烟嘛!
佝偻男子最后选择坚信自己的执念,反复搓动咒碑,诧异道奇怪,平素里以此招恶整了多少不识好歹的家伙。
戚九看他反复三四次,从空荡荡的地方硬要变出漫天大火来,忍不住抓起翼刀盘好发髻,打着呵欠再劝。
兄弟,别激动,丢脸不可怕,不行你把那龟壳递来,我先瞧瞧,是不是你方言太重,读错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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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最瞧不上眼的家伙鄙视,佝偻男子简直气急败坏,脚尖点地,蛮力挑起地面断裂的长剪,直踢向戚九的心口。
他真是疯了!
戚九瞄准碎剪刺来的角度,准备再掷翼刀,拨开气势汹汹的杀机。
不知从哪里凭空钻出一柄环月弯刀,最先迎击上去。
激烈撞击后,碎剪改向逆行,倏地刺入佝偻男子的肩骨,连人一并钉入铁壁上,发出狼一般的悲惨哀嚎。
戚九见不得血,捂着嘴朝环月弯刀的消失方向看去。
空间里弥漫的淡黄色烟气瞬间消匿,甚至连翼刀削断的铁壁亦逐一复原,仿佛从未被肆意破坏过。
脚步踏踏而至,唯见环月弯刀刀光逝去的黑暗里,林林总总走出十几具颀长挺拔的身影。
这些人皆穿水天一色的窄紧直袖长衫,配湖玉雕团花腰带,乌靴登风,逐个颜色肃杀。
唯一人领于前首,身着光紫色大团锦鲤纹绫罗,腰横玉钩,别一支精工细作的玉屏笛,笛尾缀着两枚轻巧的铃铛,状似惊鸟、护花,但是哑铃,并无声音。
戚九瞧领首这人将环月弯刀递给随从捧着,始才逢上正主正脸。
好一张艳冠群芳的绝色脸庞。
一半虽饰以紫龙睛纹面具遮掩,但另一半容貌,反如银盘中的青萝,蜂针尖的蜜汁,斗星中的紫薇。
闪耀人于千里之外。
是他,是他,就是他!
戚九的唇角扯开一抹令自己也会难以置信的笑容,眉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惊艳,毫无廉耻地纠缠在对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