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佝偻男子宽衣解带,真要脱裤子的姿势,相互使记眼色,准备好好教训一番。
待靠近,佝偻男子猛地出手擒住獄吏手中铁剪,抬手一推,恰好深深刺其同伙的侧腰。
二人俱惊,尚不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佝偻男子双手已而游蛇齐探,各抓一方头颅,使劲对碰。
仅寥寥数招,把两条壮汉轻松解决。
也不管此举会否招引杀身之祸,佝偻男子极快脱下灰袍,换上狱卒的差服,一手提着戚九,一手拔出硕大铁剪,飞快走出门去。
戚九本来厌烦对方行为下作,谁知他危机时刻竟能仗义相助,对佝偻男子简直眨眼刮目相看。
二人顺利走出 塑料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成千上万个铁屋密密麻麻排成一个奇异的符形,状如佛铃,又似曼陀罗,但是因为布局错综复杂,置身其中如陷入囹圄,难以逃脱。
铁牢外壁均以雌黄粉饰,空气中透出明显的臭味。
佝偻男子出来后第一反应是捂住口鼻,告诫道,快走,这里极不正常,空气中含有轻毒。
戚九赶紧依命遮鼻,反而提问,既然有毒,为什么刚才进来的两个狱卒毫无防备?
佝偻男子稍作沉思,俺也算是在北周朝几大监狱里的常客,但是如此鬼怪的地方真是闻所未闻。
凭俺想,这里的地形如此诡异,应该根本毋须狱卒坚守,刚才不过恰好叫俺们碰上轮岗巡查的两个罢了。
况且,这些毒素不够生猛,但确实是为了防止铁牢中的囚犯逃脱。
再往恶毒些想,但凡羁押在此处的囚犯,日日夜夜呼吸着被微/毒轻染的空气,久而久之体内毒/素积累,苦受体虚而缓缓死去,才是最阴/毒的治人手段。
戚九闻言不由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沾染上雌黄色彩。
快走吧!佝偻男子招呼道,如此复杂的巷道,咱们仅有一炷香的时辰可以离开,否则只能早死早超生了。
呼吸着带毒的空气,又要在一模一样的铁牢中穿行,想逃出去绝非易事。
果然,两人大约绕了七八圈,感觉还在原地踏步,渐渐心浮气躁。
戚九闻多了臭气,脑颅闷闷得抽疼起来,不由提议,干脆咱们一路走,一边将沿途的牢门打开,若是笼中有人,也能有帮手,若是无人,敞开的铁门正好可当作路标。
佝偻男子旋即摇头,带你一个累赘逃亡,已经是俺的极限了。
况且你说此话,一定以为俺是想跟你同甘共苦,才把你连同救出的吧?
难道不是吗?戚九反诘。
你是个傻儿?
佝偻男子的脸一直竭力用帽子遮掩,隐约露出邋遢的胡髯,神秘之余更多的是某种无法言说的绝情。
你趁乱捡走了俺的宝贝,又不知道藏去哪里,等出去以后,俺可有本旧账跟你算的。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戚九的口舌忽然伶俐无比,直呼:怎么着,说翻脸就翻脸哪?!就你那个什么什么壶的,被我抛到空中后当即炸个稀巴烂。
你若想找,就自己出去捡捡,或许破屑烂渣子,尚能拾到一些。
什么?!!
佝偻男子怒极冷笑,切齿声咯吱吱。
好你个小兔崽子,索性刚才摸把你的裤/裆,否则俺还想你这副白脸模样该是个无知女子,就会推卸责任。
又道:冤有头债有主,今儿的梁子结定了,俺这银壶来历匪浅,你说灰飞烟灭就烟灭灰飞啦?
现下,俺还偏得剪了你的衣服裤子,搅翻你的五脏六腑,看看到底把俺的壶藏哪里去!
说着,仿佛不受怒火控制,抡起手里的大剪刀直刺向戚九的双腿。
戚九跳脚躲去,剪尖落空后与铁牢对碰。
噹!
音波杳杳,一一传开去,千百面铜墙铁壁齐声共鸣。
戚九骂,你疯啦!究竟还逃不逃命?!
不逃啦!俺的壶被你弄坏,俺要你先赔命!
言罢,佝偻男子抡起膀子,风车一般抖转,剪刀刺来光汇聚成一泓波浪,频繁刺向戚九的四肢百骸。
若剪一刀,势必断一条腿的凶残程度。
戚九哪里是对手?
本能地左右闪避,上蹿下跳,眼瞅对方杀招步步紧逼,下意识拔出发间长簪,展手成翼刀,甩手一丢。
翼刀如穿花蛱蝶,不动声,不惊起,看似翩翩飞舞,疏光乍闪,正面迎击硕大的剪刀。
薄厚相击,竟然如一发削木。
剪刀从中间直接断成两截。
余威浩荡,把佝偻男子振飞三丈。
戚九伸手一捏,翼刀周旋一圈,又重新回到他的二指中间。
啊!
戚九惊醒,莫非,他在失忆前,或是有高强功法哒?
等不及洋洋自得,他的二指又再次发力。
翼刀欢快飞舞,再掷向佝偻男子首顶的帽檐,对方机警地侧开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