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妆身上。
“我没”
“罢了,待朕处理完家事,你再问朕讨恩赏。”
魏帝猛然转过头,又踱步到周衍之跟前,看了眼他高肿的手,“蹲大狱的感觉,如何?”
周衍之微微低头,不卑不亢道,“比起潜伏南楚,委实不算什么。”
“呵,这里头缘何听起来像是埋怨朕,没有对你论功行赏?”魏帝嗤了声,方信若有所思的舔了舔唇,又听魏帝道,“说起来,朕好似真的没有赏你什么。”
周恒之越听越觉得诡异,他不知魏帝着几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竟全然不似要赐死的意思。
有内侍进门,附身于魏帝前,低声说了几句。
“顾德海不招?”魏帝扬声重复一遍,周恒之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用刑吧,留一口气就行,打到招为止。”魏帝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指,又补了句,“顾家祖坟知道在哪吧,告诉他,若是不招,便给他刨坟。”
周恒之的脸霎时苍白。
刨人祖坟,伤天害理,有损德行。
若果真如此,顾德海岂能不招?!
“父皇”情急之下,他急急喊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丧丧的丧丧,不想说话
明天预定甜甜的剧情,争取三更,冲冲冲
061
毒酒在几案上摆着, 金质小樽,澄澈的酒水。
顾德海被押了上来, 蓬头散发, 一条腿瘸着, 准确来说, 是被生拉硬拽上来的,一松手, 整个人便猛地扑倒在地。
顾妆妆的心一抽,舌尖抵在牙齿上,咬出血来。
魏帝居高临下望着殿内的人, 复又略过毒酒扫向周恒之。
“将招供的内容拿给大殿看。”
周恒之腿软,接过内侍送来的罪状, 只匆匆看了几眼, 颜色俱变,“父皇,竟真的是顾德海陷害二弟。
那些书信顾德海怎会模仿二弟笔迹, 他幸好父皇英明, 若非如此,儿臣也要被这贼子诓骗, 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那毒酒, 儿臣这就命人撤了”
“不必。”
魏帝轻轻抿起唇,“兴许还有用。”
周恒之心里咯噔一声,面上立时浮出细密的汗珠。
“还有一份认罪书,你没看到, 恒之,仔细想想,朕让你做的兄友弟恭,你做到了吗?”魏帝招手,内侍将另外一份送至面前,魏帝展开,眸眼清凉。
“父皇,儿臣不知何处做错,那些信件,虽是顾德海伪造,儿臣却一无所知。刑部和大理寺同审,二弟是认罪的,我”
“那这张负罪书呢,刑部尚书说,他没见过,又是何时签的,在何处签的?”魏帝扫下那张薄纸,正是为了以防万一,周恒之私下去狱里强行将周衍之的手盖在上面。
周恒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凿凿,“儿臣只是为了确保没有冤情,故而亲审二弟,他是自己招供的,有诸多侍卫可以作证。”
“这一份认罪书,也是顾德海交代的,他说,”魏帝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周恒之,让他面对着自己,“他说,是你授意,事成之后许他高官厚禄。那些与赵子林来往的信函,回魏途中遭遇李青的伏击,还有南楚数不胜数的暗杀,如今看来,衍之能活下来,实属命大。”
“父皇,不是儿臣,不是!”周恒之眼眶里蓄满惊恐,他想拽住魏帝的衣袍,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避开,“父皇,这不对一定是他们的反间计,是他们想陷害儿臣!
怎么就那么巧,书信出现在儿臣府中,我明白了,父皇,父皇,儿臣冤枉”
“衍之拿自己性命来冤枉你吗?”魏帝嗤笑,旋即抬了抬手,有人躬身来报。
“贵妃娘娘薨了!”
晴天一道霹雳,震得周恒之半晌回不过神来。
魏帝起身,双手攥成拳,他瞥了眼几案上的毒酒,又打量着周恒之的面色,继而长长吁了口气,道,“去看一眼你母妃。”
他不愿看到外戚干政,更不想看到子孙相残,在他力能所及的时候,他希望为下一任承继者扫清一切障碍。
可这一刻,他有些心软了。
贵妃留下罪己书,自缢而亡。
将所有事情揽在身上,字里行间情深意浓,魏帝看了十分动容。
此事过后,周恒之被废掉亲王称号,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一夕之间,贵妃势力根系瓦解,本就不牢靠的裙带关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在魏帝的惋惜悲伤情绪中,分崩离析。
方信问他,“圣上,万一没有找到顾德海,万一顾德海拼了祖坟被挖也不肯交代实情,那又该如何是好?”
魏帝只轻飘飘吐了一句话,“那你有没有想过,顾德海其实是朕的心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