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掀了掀眼皮,铺天盖地的雨水仿佛河坝决堤,发了狠的倾灌咆哮,一声接着一声的闷雷就在头顶劈开,脑壳跟着一紧。
顾妆妆绞着被角,听到外头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慌忙合上眼皮,门被轻轻打开,接着便是关门声。
宋延年瞟了眼床上,纤细的后背露在薄衾外,皙白柔滑的肩颈落了几绺青丝,勾着人心尖痒痒。
顾妆妆悄悄睁了睁眼,又赶紧闭上,论理说,她该回头问问宋延年,方才在书房与曾宾忙什么公事,连泡澡的时间都没有,可她又想起白日里在明月楼看到的景象,不由打消了主意。
宋延年脱了外衣,鞋子,又松开腰带,敞开衣领,他低头,看了眼伤处,晕染出不少赤红色的血,扭头,顾妆妆的睫毛颤抖着,像落了一只蝴蝶。
他笑笑,掰过顾妆妆的脸,亲了亲鬓角,“夫人,露馅了。”
顾妆妆倏地睁开眼,诧异,“夫君好眼力。”
宋延年咬着下唇,斜瞟向顾妆妆的脖颈,“夫人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啊?”顾妆妆抬头,不知他到底何意,便拉下薄衾,“夫君有话要问我?”言辞恳切,看起来知无不言的样子。
宋延年扯开衣领,将中衣一并解下,扔到地上,只缠着那一圈纱布翻身上床。
他微微侧躺着身子,以手撑住脸颊,另一只手搭在顾妆妆的领口处,食指漫进勾了勾锁骨上的小痣,他的手掌很热,就像冬日里的暖手炉子,烫的顾妆妆慢慢咬紧了下唇。
“有。”宋延年盯着她的脸,一眨不眨。
顾妆妆腾的红了腮,扭头跟条鱼似的,嗖的滑向薄衾里,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
“你问就好,别乱动,小心伤口崩开。”
深夜里的宋延年,如狼似虎。
他歇了手,侧躺着横过去压在她腹上,纤腰入怀,宋延年偎在她颈边,吻了吻柔软的碎发,又紧紧圈住她的腰,仿佛要嵌进身体。细密的呼吸如同绵延不断的星火,所到之处,炙热焦灼,燃物成灰。
“妆妆,你心里有没有我。”他问,语气淡淡的,就好似在说,妆妆,你吃饱了没?
顾妆妆仰头,啄了啄他的侧脸,一本正经道,“夫君,我的心里全是你。”
她最善于逢迎附和,不管宋延年心里有几个人,总之她好好待他,敬他,依照宋延年的秉性,亦不会亏待与她。
顾妆妆舔了舔唇,两手勾着宋延年的脖颈,胸前是他温热的唇,纵火一般,引得她攀附着,后仰着,连同呼吸渐渐热切起来。
宋延年眉疏目朗,笑的愈发迷离,他勾紧顾妆妆的腰,连同薄衾一起,贴合着自己,不留半丝缝隙。
两人就像黑夜大海里的孤舟,唯有相互依存,才不会在电闪雷鸣中倾覆。
宋延年不愿深想,越想越觉的手中虚浮,他低眉,见怀里的人打着哈欠,眼角沁泪,似是想要慢慢睡过去。他猛一用力,手掌托着她的臀,将她盛在两手间,挪到身上。
“夫人,天还早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别指望妆妆会吃醋,那是不可能的,她内心坚如磐石,唯有金钱可以攻克(恰如作者哈哈哈哈)
总基调是宠文,夹杂一些玻璃渣不妨事的,求收藏求评论求灌溉~
因为文收涨势不好,所以明日压字数,不更文,后日照常更,爱我的可爱们!
017
顾妆妆看完邸报便覆手盖在桌上,扶南国和真腊国的使者入宫觐见,带了上好的降真香和沉水香,楚帝欢喜,特设宴宫中,想必宋延年亦会收到邀帖。
当初陆家垄断此二香的皇家供奉,宋延年辗转更换渠道以低价高品质的两国香料,彻底击败陆家多年经营,将陆家踢出皇商的行列。
画眉心血来潮,要认字,顾妆妆便随意选了一段,挨个教她。
她托着腮,百无聊赖的晃着腿,裙下的玉足脱了鞋,贝壳样的指甲好似抹了一层淡淡的珠粉,细嫩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画眉在旁边认真的临摹,写了统共三个字,便连连哎吆,将笔一放,发誓再也不学了。
顾妆妆笑她没有毅力,画眉也不反驳,兴高采烈的折了几支芍药,插进长颈瓶中。
“夫人,你瞧芍药花开,引得蜂蝶满园,好不热闹。当初公子为了讨你喜欢,费劲心思从花圃移栽过来,如今长成,可不正是公子待夫人的真心,日月可鉴。”
顾妆妆凑上前,手指拨弄柔软的花瓣,捻开外面粉色的一层,里头是含了露珠的鲜嫩,红扑扑的脸上沁着汗珠,咧唇笑道,“惯会哄我,早上吃了多少蜜糖,怎知不是他自己喜欢?”
画眉笑,“嗨,哪有男人喜欢花的,可不就是给夫人弄得吗?”
顾妆妆摇头,她可从未同宋延年说过自己喜欢芍药,尽管这花开的委实热闹。兴许是陆清宁喜欢,他惦记着,便以为她也会甘之如饴。
“画眉,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顾妆妆手指一顿,指甲划过芍药瓣,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