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瑢侧身,低头看着她:“这桩婚事上,你如何想?”
姜滢茫然的看着他:“啊?”
婚事,哪桩婚事,谁的婚事?
萧瑢很有耐心的盯着她。
姜滢这才恍然明白,心中无比讶异。
他们的婚事?
他是在问她有什么要求?
可是不过妾室,何谈的上婚事二字,便是宸王府,也不过是一顶轿子就将她接去了。
她是自己求到他跟前的,若非他几番抬举,她最好的结果便是做他的姨娘,又哪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顶多,接她的骄子华贵些?
“我”
姜滢本想说她没有想法,但对上萧瑢深邃的目光时,出口的话便成了:“妾但凭郡王做主。”
她在位份上的确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求得他几分真心,能为齐家翻案,其他的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更准确的来说,在婚事上她没有为自己打算过,甚至也没有想过为母兄讨回公道后,她该何去何从。
她如今满心满眼只有报仇,儿女情爱并不在她的规划中。
“你觉得,侧妃如何?”萧瑢瞧她半晌,问道。
这话无疑将姜滢砸的晕头转向。
她茫然的眼底添了几丝惊愕。
侧妃?
姜滢脸上显现出几分真心实意的仓惶和迷茫,原来他几番为她周全名声,是想娶她为侧妃。
侧妃可是要上皇家玉蝶的
这与她想的全然不符!
她接近他从头到尾都是带着目的的,便也从来没想过在名份上要求什么,更不想占了他的妃位。
如此,若她将来离开,也不至于太过瞩目。
“嗯?”
萧瑢见她久久不答,遂道。
姜滢回过神,慌忙垂下头:“郡王,侧妃位,会不会不妥?”
萧瑢皱了皱眉,片刻后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有何不妥?”
姜滢眨眨眼,忐忑道:“姜家门庭小,若是侧妃怕要招人非议。”
“哦?”萧瑢饶有兴味道:“那叫你父亲再努把力?”
姜滢:“”
“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她非议父亲,便是她父亲拼上一条命,这辈子也够不上他宸王府。
萧瑢眼底笑意更浓。
姜滢这才发现他在故意逗她,遂小嘴一瘪,控诉的瞧他:“郡王拿妾玩笑。”
萧瑢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顿觉手感极好,又捏了两下。
姜滢:“”
她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人了。
时而温润如君子,时而冷厉又恶劣,如今还会逗弄人了。
他是有千面不成?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正妃的位置他自己做不了主,侧妃尚可以周旋。
萧瑢意犹未尽的又捏了几下才松开手。
“我未娶妻,也未有妾室,通房,后院只你一人,一应事宜便暂且需你掌管,你觉得如何?”
姜滢:“”
她觉得不如何!
母亲去的早,她九岁又入了四方潭,回来后闭院不出,何曾学过这些?
叫她去打打杀杀她倒是行,管家?
她做不来
萧瑢似是看出的她的抗拒,遂又道:“当然,你若不愿也行。”
“母妃的意思是,我已过弱冠,娶了侧妃后便要住郡王府,若你不愿替我理家,那还是住在宸王府即可,只不过每日晨昏定省”
萧瑢没再往后说,姜滢的小脸就已经皱成了一团。
她以往倒不曾考虑过这个…
萧瑢浅笑着等她的答案。
她在魏宅住了几日,他自知道她的作息,若他不去,每日皎月阁辰时才宣早饭。
也正是因此,他主动同母妃提出婚后搬去郡王府。
他的府邸是他受封那年就赐下的,因未娶妻他一直没有搬过去,如今只娶侧妃,按规矩本不必搬府,但他认为她应不会习惯住在宸王府。
他知晓她因身体原因,姜家老太太与夫人早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可在宸王府,如此便很不合规矩,但她身子弱,经不起这般折腾。
所以,还不如就此搬去郡王府,她能自在些,也能好好养身子。
果然,姜滢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蔫哒哒点头:“我愿意。”
萧瑢:“愿意什么。”
姜滢咬咬牙:“妾愿意替郡王分忧。”
萧瑢眼底笑意不减:“那便有劳侧妃了。”
姜滢闷闷道:“妾的本分。”
说罢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热:“还…还没成婚呢。”
叫早了。
萧瑢愉悦的低声一笑。
与往日笑意不达眼底不同,这一次他眼角上挑,唇边也弯出一抹极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