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过你机会,原想着你能迷途知返。”
娘娘,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谨小慎微,本分做事…”
你的确是谨小慎微,却没有本分做事。”赵荣华拂开她的手,起身面向桂宛,“这事约莫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我还在小厨房,你还有香月也在。
有天夜里,在我和香月值守的时候,由我呈给太子殿下,也就是当今陛下的汤羹里被查出有毒…”
桂宛的腿有些软,藏在袖中的手难以克制的微微抖动,却还是强撑着笑意,“娘娘,那件事,不是已经查出结果了吗,是春意。”
是春意,却不只是春意。”
赵荣华说完,桂宛的脸唰的惨白。
她紧紧咬着唇,兀自瞪圆的眼睛显而易见的惊恐慌乱。
当晚,我从你的手上闻到了和藏银饼袋子上一模一样的香味,那是一种贵重的冻疮膏的味道,整个厢房六个人里,只有你在暗中使用这款冻疮膏。
桂宛,在我想要说出真相的时候,你打断了我的话,将春意招供出来。”
娘娘,春意有嘴,若是我陷害她,她没理由包庇我…”“她自然没理由包庇你,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也就是说,你跟春意幕后的主子,并非一人!”
香月听得云里雾里,提到那件事,她就像坠入噩梦一般,被拖到铁蒺藜上打的血肉模糊,险些没了性命的一晚,也正是因为那一次,香月看清了小厢房中素日里姐姐妹妹的嘴脸。
所有人都以为她没的救了,恨不能与她避而远之。
只有赵荣华,冒着雪去找了宓先生,不知用什么法子求来药膏,精心照顾了数日,又一人顶了两人的差事,这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香月攥着拳头,听到赵荣华这番言辞,不由狠狠瞪向小脸煞白的桂宛。
她跟桂宛是同年同批入的宫,后来几经辗转又分到了同一处小厨房,情谊自然比一般的宫女要深厚。
她知道桂宛圆滑,却从未想过桂宛会害她。
桂宛,娘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做了什么,啊!”
桂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由白转灰,哆哆嗦嗦始终开不了口。
戈庭兰许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在戈家倒台后,依然为她鞍前马后。”
娘娘的意思,此次醉花楼的事情,桂宛私下跟戈庭兰联系,这才让她得手?”香月低吸了口气凉气,恨不能一拳捶到桂宛脸上。
若真出了事,陪同赵荣华去醉花楼的人是香月和另外一个小婢女,便是追责也追不到桂宛头上。
偏偏就这么巧,出事的时候,桂宛不当值。
桂宛,你是想弄死我,是不是?”香月颤着嗓音儿喊,因为过于激动,一把拽倒了跪地的桂宛。
春意那会儿,我命大,这次呢,你不仅要害我,还要害咱们娘娘,你猪油蒙了心,太恶毒了!”
你,你夜里不会做噩梦吗,啊!你亏不亏心,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后悔一点犹豫吗?!”
香月气的喘不过气,捂着胸口颠来倒去骂的无非是桂宛没良心。
桂宛也不还嘴,低着头任由她骂。
香月便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出的力。
赵荣华抬手,示意她歇一会儿。
她坐在玫瑰椅上,低眉俯视跪地的桂宛,桂宛今日穿的素雅,对襟小袄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连发髻也用了心思,簪的是一对海棠花簪,顶端嵌着两颗饱满的珍珠,还是去岁赵荣华赏的。
下面套的是百褶如意裙,跪地的时候露出一双红缎绣鞋。
我想,你那么费心费力的帮扶戈庭兰,不仅是她许了你好处,更是她捏住了你的把柄,不是?”
赵荣华慢慢开口,说完,果真见桂宛的身子一僵。
随即,她就抬起头来,说不清那张脸在紧张什么。
桂宛,你跟戈庭兰,眉眼间,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呢。”
番外之饿饿饿
桂宛猛地屏住了呼吸,袖中的手忽然就剧烈的哆嗦起来。
她抿着薄唇,秀气的脸上满是警惕戒备。
赵荣华将茶盏一撇,交错着手臂漫不经心道:“你是戈庭兰的姐姐。”
香月瞪着眼睛,“戈庭兰的姐姐?那她怎么会到宫里当差,戈家可是…就算是庶女,也不该送到这里吃苦啊,不能够啊。”
若是庶女还好,就怕连身份都没有。”
桂宛死死咬着嘴唇,没有摇头,便等于默认了赵荣华的说法。
没有身份?”香月嘶了声,忽然捂着嘴,惊道:“戈家不认她?!”
自然是不认的,否则怎么会由着桂宛进宫,从最苦的差事起做,多年来,没得到什么照应,像是没有这号人物一般。
香月和桂宛认识的时候,两人都在浣衣局,洗了一年的衣裳,后又调入了厨司,期间也不曾有人接济她,且桂宛姓李,不姓戈。
桂宛,事到如今,还不肯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