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
房中是沉闷冷涩的低压,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子将两人牢牢困于其中。
喘不过气的凝重。
容祀走得快,临到床前,原是想直接将她狠狠一掷,这念头刚起,胸口便疼的厉害。
他抬脚勾过衾被,随后便将人扔到上面。
赵荣华整个人陷进衾被里,鬓发登时散开,她手脚并用,想快速爬起来,谁知容祀只轻轻斜她一眼,单手解了自己衣裳,如猛兽一般压迫而来。
温热的唇就贴近她的脸,四目对视,充满了不甘示弱的愤怒。
容祀暗道: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做错了事情,却还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手指握着她的左脸,拇指捏住那下颌,强行逼着她继续与自己对视,他就是要看看,这蛊惑人心的面庞下,那颗心究竟是靠向自己,还是背道而驰。
怎么就能够掩饰的如此完美,以至于叫自己以为,她也是真心对待。
她,是吗?
容祀垂下眼睫,手中力道不减,攥的赵荣华白嫩的脸上浮起几道红痕,骨头都在疼。
赵荣华见他避开了自己的注视,不由嗔怒:“你是不是不准备过生辰了?”
容祀抬起眼,幽幽笑了笑:“怎么过?”
赵荣华的脸一热,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将手抵到两人之间,虚虚放在他胸口,“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想…我就依着你。”
那我想要个孩子,好不好?”
赵荣华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反讽,只是如往常那般应付的点了点头,声音清浅,“好。”
下颌一松,上头的人跪立在她两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赵荣华的手,慢慢攥成小拳,挡在前胸,眼睛一眨,容祀的眸眼凉淡如水,似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从上到下将她扫视一遍,最终目光落到她迷惑的眼睛上。
赵荣华是真的困惑了。
她实在想不通,容祀是为了什么,看自己的时候仿佛要杀人一般。
从前便是朝堂繁琐惹他暴怒,他也不会将那怨气带给自己。
她伸手,试探着去扯他的革带,容祀倒也没躲,脸色却还是紧绷绷的怒目而视。
带子松开,他的衣襟垂落,热乎乎的气息迎面扑来,容祀肩膀挺直,腰身都不曾曲下一分,赵荣华撑着甚至想往上起,容祀忽然握着她的肩,往下一压,唇落在她肩胛骨上。
湿湿的,像是小狗舔过。
你骗我。”
赵荣华一愣,下意识地便转头想去找他的眼睛,容祀没有给她机会,将脑袋伏在她枕边,埋进衾被里。
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
赵荣华忽然明白过来,她抚着他的肩膀,想着此事也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解释一番,虽不是最好的时机,却已没了旁的选择。
也不知他是从何得知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
我竟不知你还会自行调配退妊方?!”
幼时跟着师父学的,她擅制稀奇古怪的方子,我也是…”
我迟早弄死凌潇潇。”
师父哪里罪过你,你戾气莫要太重。”
你为了一个外人训斥我?”
我何时训斥过你,是你无缘无故将火气发泄到师父头上,分明就是你不讲理,你无理取闹。”
一想到为了他生辰,接连数日绣那副汗巾,手指磨得生疼不说,他还没一副好脸色,心中自是郁愤不平。
我在你心里,连凌潇潇也比不过?”
说来说去,也不知怎的,容祀就抓着凌潇潇不放,非要让赵荣华分出个远近亲疏。
现在我不想同你说话,你需要冷静。”
原是打着解释清楚的主意,可明摆着,容祀今日混不讲理,任凭赵荣华说什么,他总会曲解意思。
我需要冷静?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冷静的人了。”
他从她身上下来,从容地合上衣襟,束好革带,眉眼斜斜睨着小脸愠怒的那人,一字一句似乎要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
从今日起,你便在此处好生反思,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去见我。”
他甩袖想走,赵荣华急急叫了声:“等一下。”
容祀唇角颤了颤,回身的时候,还是那副没甚表情的模样,肃着嗓音问:“你别跟我说你现在就想明白了,你就算现在想明白了,我也不会…”
我不见你,你也不会主动过来见我,是这个意思吗?”
赵荣华打断他的话,起身拢着衣裳,樱唇微微张着,想跟他确认清楚。
容祀拧着眉心,试图从她眼中寻出不舍,伤心或者难过的神色,然后,他看了许久,除了茫然,一无所获。
他失望了。
楠木门框咣当摔倒墙上,发出脆裂的响声后,相继断成几片掉在地上。
微风徐徐送来,透过落地宽屏,吹得赵荣华打了个冷战。
这一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