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不知怎的,竟把人压到了书案上,啃得忘乎所以。
直到脸上触到冰凉。
容祀从她身上起来,抬头,看见那张糊满泪水的小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垂着,嫣粉的唇被咬的又红又肿,唇角破了皮,像开了花。
他忽然就有些懊恼。
伸手,给她拢好早已滑到肩膀的衣裳,然后往后撤了一步,哑着嗓音冷静道,“哭什么。”
赵荣华两只手紧紧抓着衣领,艰难的从书案上坐起来,又滑到地上,从始至终,那双眼睛就没抬过。
滚吧,孤醒酒了。”
宓乌已经盯着他看了半个时辰,一言不发。
容祀泡在水里,两臂搭在桶沿,合着眼,皙白的脸上带着些许酡红,薄唇长睫,下颌线清晰锋利。
忽然,他拧起眉,不耐烦的背过身去,将自己整个沉进水里。
皂角的香气溢出,将房中原有的旖/旎冲散,铺天盖地仿佛卷来无穷无尽的水浪,夺走他的感知,却在他睁眼的一刹,将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推至他面前。
脑中皆是柔软的唇,清甜的黏,还有无法克制的冲动。
身体更热了,热的让他□□,热的让他思绪狂乱。
他猛地从水里探出头来,伸手抹去发上的水珠,扭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宓乌,“她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宓乌换了只手撑脸,淡定的摇了摇头。
容祀显然不信他,甚至以另外一种怀疑的目光上下审视,“那就是你对我下药了。”
语气万分笃定,还带着发自内心的愠怒。
如果是我,早在几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宓乌不置可否,摊开手,搭着膝盖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容祀嗤了声,长睫沾着水珠,衬的那双黑眸愈发明亮,他坐在桶中,肩膀将将露出水面,湿润的发黏腻着胸口,像个好看又纯情的孩子。
束发之年,将及弱冠,面对美色焉能坐怀不乱?更何况赵小姐天资绝色,雪肤花貌,你们二人独处一室,若不做点什么,那才是有问题。
你到底是个男人,起了色心…”
那就是今夜的酒有问题…”容祀眼皮一挑,颇是冷漠的乜他一眼。
宓乌顿住,对于此事,其实他极为头疼,却也无计可施。薆荳看書“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赵小姐…”
分明是她蓄意勾引!”容祀变了脸,神色不虞。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叫她来的,叫她来了以后,又是你主动靠近人家,靠近人家以后,又是你恬不知耻…主动咬…亲人家,一个小姑娘,被你咬的…亲的小嘴都肿了…”
宓先生,你若是想死,孤可立时成全你。”
开不起玩笑还是怎的?宓乌生生把没说完的“你竟然还能停下来”咽回肚子里,转而改成“先生还得调理你的身子,不想死。”
这夜容祀睡得很不好,甚至可以说难以安眠。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哭的通红的眼睛,泪珠涟涟,他翻来覆去,待五更天的时候,稍微有些睡意,又因着素日里养成的习惯,早早趿鞋下床,来到书案前翻阅研读。
胥策打了个哈欠,添上白水后,便去外头与胥临小声闲聊。
那一笔字着实不像赵小姐本人写的,我还以为她选了笔墨纸砚,是个爱读书写字的人。”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容祀搁下书,将耳朵立起来。
胥策压低嗓音,凑到胥临跟前小声道,“因为那是程大人附上的恩赏。”
紧接着,门外传来两人异曲同工微妙而又绵长的一声“哦~”。
坐在案前的容祀忽然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程雍与他年纪差不多,清风朗月般的人物,至今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更别提正室夫人。
难道赵荣华,想退而求其次,对程雍下手?
想到这里,容祀心情骤然有些恼怒,想去招惹程雍,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西暖阁里坐满了城中女眷,凡是接到袁淑岚邀帖的贵族,皆携了适龄贵女前来赴宴。
赵家老夫人李氏亦在其列,她穿着一身紫色缂丝褙子,头戴金质攒珠钗,配翡翠抹额,雍容华贵,气度淡然。
同来的是大房赵荣淑和二房赵荣锦,两人一左一右跟在李氏身边,虽好奇却因着宫中规矩,不敢过于活泼。尤其赵荣锦,性子本就外放,此时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显然被宫中的繁华惊到。
赵府虽好,比起宫廷到底差了许多,单是西暖阁,亭台楼榭,巧夺天工,布置的很是奢华迤逦。
她攥着手中的越罗小帕,愈发觉得比起今日之见识,昨夜对于祖母的央求丝毫算不得什么。若是日后能成为皇宫里的主人,那便是享不尽的尊荣与富贵。
李氏咳了声,见她浑然忘我的蠢样子,不禁有些后悔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