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怔住,说不出话来。
谢谌淡淡道:“兄长,不必揣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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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陆楼对面的茶楼里,陆钰和宋善宁相对而坐,身侧就是临街的窗,正对着双陆楼的大门。
陆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街上看,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入口却有些嫌弃,点评道:“比不上我那里的三分香。”
宋善宁拉拉她的手,赔笑道:“好姐姐,下次请你和我那里的君山银针,是山南的贡品。”
说到这,陆钰反握住她的手,“善善,你真的想好了?”
宋善宁望着窗外,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陆钰也不会再劝些什么,手上握得更紧一些,郑重道:“你能想明白,我便放心了。若有用得上我的,我一定帮忙。”
宋善宁倒真有些事想求她,“阿钰,你也知道,我不怎么与人打交道,更是不曾和外男说过话……你知不知道,怎么和谢公子快些亲近起来?”
“与男人……”陆钰却也有些为难,“善善,这我也不懂啊。”
两人有絮絮地说了会子话,陆钰便先离开了,她家中还有个三岁的儿子,她不能离开太久。又答应她,定帮她留意谢家兄弟雅间的动静。
小小的包房只剩下宋善宁一人,她独自品茶,时不时往窗外看看。
忽然几道争吵声打破了这安静,宋善宁吓得肩膀一抖,凝神去听,应当是什么人打起来了。
她今日带了暗卫出门,倒是不必害怕,只是这清雅的茶楼里闹事,实在让人厌烦。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惊喜的声音,“善善?”
宋善宁一愣,转身去看,只见一高大的男人这小间的竹帘,立刻有护卫将他拦住。
那人蹙眉,却停住了步子。
宋善宁乱跳的心脏落回胸腔,疑惑地唤了一声,“堂兄。”
然后朝暗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
宋彦成揣着折扇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宋善宁对面,“亏你这丫头还记得我。”
宋彦成是先赟王的次子,也就是皇帝的亲侄儿。
因为今上宋温幼时是在赟王生母宫中长大的,这两兄弟关系也比旁人更亲近一些。
后来宋温继位没多久,赟王夫妇便齐齐撒手人寰,只留下两个不到两岁的儿子。
于是,宋温就把这两个小侄儿接到宫中,一直养到十五岁。
之后,长子袭宁王爵。
次子,也就是宋彦成,被封为平康王。
宋彦成自幼性格散漫,皇帝起先敦促他和兄长一起读书练武,可见他天生就是一块当纨绔的材料,再加上上面还有一位长兄顶着,皇帝也就不怎么约束他了。
也正因此,宋彦成长到如今十九岁,文不成武不就,最擅寻花问柳、招猫逗狗。皇帝对他心疼又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教养好他,却也不愿过多斥责。
更是纵得他无法无天。
宋善宁七八岁时,经常与他一起玩,但是后来皇后不许,宋彦成也不住在宫里,两人的关系便慢慢疏远。
算起来,上次见面还是去年中秋。
宋彦成虽是个纨绔,品性却不坏,小时候对宋善宁也甚是宠爱,有人欺负她时,还为她出过头。
只是,他会出现在茶楼,怎么看都与他的性子不符。
宋善宁问:“堂兄怎么在这?”
宋彦成摇摇折扇,神神秘秘地问:“你方才听见动静没?”
争吵声吗?
宋善宁点点头。
宋彦成语气里带着些嫌弃,“有个人喝醉了酒,把茶楼当成自己家了。一通乱砸,还差点伤着人,我嫌丢人,原本想瞧瞧走人,正巧看见你那丫鬟,想着可能是你。”
原来是这样,宋善宁看他身上的锦袍皱巴巴的,眉眼间也有疲色,便吩咐人再送来一壶茶,和几叠点心,“堂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若是不介意,不妨在这歇息片刻。”
宋彦成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别提了,都是些男人堆里的脏事,说了怕吓到你。”
他都这么说了,宋善宁也不会问。
点心送上来,宋彦成饿狼似的狼吞虎咽,看上去像饿了三天,哪里像个王爷。
她忍不住弯了弯眉角,眉眼的艳丽散开,更显少女娇俏。
宋彦成抬眼看她,忍不住打趣道:“小丫头也长大了,我看啊,皇叔的书房里定是堆满了求娶的奏折。”
宋善宁双颊微红,嗔怪地瞪他,想斥一句胡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语调一转,“还说我呢,堂兄才该是说亲的年纪,可寻到心仪的女子了?”
全京城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宋彦成也不遮掩,“心仪的女子?只怕能绕十字大街一圈。”
宋善宁顺着这话,佯装好奇地道:“堂兄好厉害,那么多女子都对你留情,你定然有好手段。”
“能有什么手段,不过是送些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再有甚者便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