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个时间,高考分应该早出了,便问了一句。路野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小声说:“出分的时候我跟学长说过了,我考了689分,志愿填了b大。”江望舒没想起这回事,不过也面不改色地说:“恭喜。”江望舒太平静了,虽曾经对路野态度亲和的笑过,安慰过,但一旦脱离那个情景,江望舒又变得拒人千里之外,像是江中倒映的月亮,让人捉摸不透。路野有些许气馁,但年轻人恐怕最不缺的就是撞南墙的勇气了,因此再次振作,和江望舒热切地聊了起来。
江望舒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到最后看了看时间,他该回去了,便起身跟路野告别。路野和老板说了一声,非要送江望舒回家。江望舒说:“不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路野望着他离开的高挑背影发呆,老板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头,给了他一个红包,跟他说:“这是江望舒让我给你的红包,恭喜你考上b大。”路野十分惊讶,不肯接,老板不耐烦地塞他手里,说:“他给你你就收着吧,他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人。”老板这么说,路野才收下。老板看透了他的心思,问:“你喜欢他啊?”路野点点头,老板说:“你喜欢谁都别喜欢他,他这个人挺直的。”路野倒是不吃惊,他这个人还算细心,发现过江望舒无名指上有一个戒印,显然是结过婚,又离了婚。老板大概也是无聊,跟路野多说了几句,“你别看他面冷心热,其实心也蛮冷的,很难捂热,一旦捂热了,那就只认定那一个人。”“他这二十几年,只有一个对象,跟对方结婚了,要不是他对象出事了,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离婚,他对象我也认识,挺可惜的,那么好的人。”老板还挺喜欢路野的,再次给他忠告,“你别陷进去,你们俩没结果的。”然而这种忠告对于高中生来说,简直就是某种催化剂,会让其更想扑向那簇火焰,即使会被燃烧殆尽,也在所不惜。江望舒回到家洗了个澡,坐到床上打开手机,有好几条新短信,他扫了一眼,是路野,除了路野,没有人再给他发信息。江望舒放下手机,若是往常这个时候,他该和段修泽躺在床上做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旁边段修泽睡的地方空荡荡的一片,连枕头都被江望舒打包送回了段家。就在江望舒思考要不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时候,半个多月没有出现的陌生短信再次跳了出来,江望舒没看具体信息,也觉得段修泽来骚扰他的时间过于精准了。既然没了兴致,那也该找点乐子,所以他打开了那条陌生短信。陌生信息问他:“兄弟,你有黄色网站吗?”江望舒:“……”江望舒回:“你衣服含棉量百分之几?”段修泽脱下衣服看了一下领子后面的商标,打字回:“含棉量有百分之五十,怎么了?”旁边再次出现了熟悉的红色感叹号。段修泽:“?” 人憎狗嫌前夫哥江望舒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季采。季采对他的语气已经好了不少,说带了他侄子晨晨来他这边玩。江望舒倒没有流露出不情愿,回答:“我这边不方便。”季采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又不用你陪,我带晨晨过来,正好还能做饭给你吃,你不会做饭,不会天天点外卖吧?”江望舒说:“我请了阿姨。”季采却不信,“就你那臭毛病你会请阿姨?我不信。”她嘴里说的臭毛病是江望舒的洁癖,他的洁癖其实不算很严重,不过的确不会请阿姨做饭,他不喜欢陌生人侵占自己的领地。江望舒也没跟她继续掰扯:“你要过来也行,不过你只能住酒店。”季采说:“你都有十几亿,可以给我买栋楼啊。”江望舒没忍住笑了出来。季采质问:“你笑什么?”江望舒恢复了平静,说:“我在想江心区的楼很不错,站在上面能俯瞰整个城市。”季采向往起来,说:“那得要多少钱啊?”江望舒说:“五十亿。”季采:“那怎么买得起?”江望舒语气轻柔了几分,说:“怎么会买不起。”他顿了一下,语气低沉道:“反正都是做梦。”季采才反应过来江望舒在开玩笑,不由得恼怒起来,“你这孩子,开这种玩笑做什么?我在认真跟你说,听你爸说你开了个小公司,又不怎么赚钱,何必这么辛苦,有十几亿你两辈子都花不完,不如回来,在这边买套房子,要是太太不计前嫌,还能给你安排个工作,清闲点也能年入百万,不比你开公司强?”季采开始说教,江望舒便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浏览晨间新闻。虽然季采很聒噪,但这里太寂静了。将电视开着做自己的事情是老年人才会做的事情。江望舒等季采说完,才拿起手机,说:“信号不太好,声音断断续续,你能不能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