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步。
沙发上的人腾地站起来,汪盐拦也拦不住,“我他妈在酒店就是会情人了,这不是偏见是什么!”
“你他妈什么,混账东西!”汪敏行听到一句村话,即刻就要发火的架势。
对面人满不买账,“我说我,你急什么!”
当真秀才遇到兵,汪敏行气得一副要呕血的样子,只手指捣捣门口,要不相关的人离开他的家。
边上的陈茵吓得直捂心口,汪盐原本就身上不舒服,看着离她最近的两个男人掰扯起来,她恨不得当即躺下来,只求他们,“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好不好!”
岂料翁婿杠起来了,异口同声,“不好。”
汪敏行让孙施惠好好说说,“我怎么偏见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偏见。”
汪敏行听到施惠这句,不禁嘲讽,“我当真相信这句,就不会把女儿嫁给你,别说你自己上门,你缠绵病榻的爷爷上门。我不同意的人,就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会点头。”
“当然,我女儿一心想跟你去,无名无分也要跟你,那是我自己家门不幸。”
“她不会的。”孙施惠倒是作起汪盐的保了,再稍改口吻,“我也不会要我中意的人沦落成那样。”
汪敏行痛心但也点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说你不长进是在哪里。”
孙施惠一瞬沉默,倒也是愿意受教的样子。
汪敏行这才继续开口,“旁门左道只得一时好,一辈子那么长,做人做事,你不拿真金出来,我看你能换几时的白银回头。”
是的了,这些年,孙施惠在老师手里,无非颠来倒去就是这么一记药来药他。
因为他们孙家死于非命就在他父亲折在了旁门左道上。
孙施惠徒劳一声笑,笑着攥着汪盐的手,朝老师道:“也许老师您的说教搁在别的上头都是对的,唯独这一桩上,我不想听您的,也不后悔赌这一把。”
“因为当年我就是太瞧不上那些旁门左道,因为我就是太把老师您当作山了,满心满意不敢越一步雷池,就是我看重汪盐,也看重我的老师,我把您当父亲一般地敬重。结果呢,您因为对我父亲的偏见,才不肯我对汪盐半分的示好,对不对?”
那件棉袄;
他邀请老师带汪盐去孙家练习游泳;
云云,种种。
汪敏行全没想到臭小子这般记仇。干脆为难他,“你这般待她好,又为什么要愣头青地非得经过我呢?”
“对啊,”孙施惠像是得到尚方宝剑了,也是逻辑闭环了,“我现在待她好,又为什么非得经过您了。她是她,你是你啊。”
“混账东西!”
混账人决计混账到底,“老汪,我当初不经过你,也许你老早当上外公了。”
汪敏行气得要跳起来,“你当真了呢,臭小子,就你这臭脾气,我养一百个女儿都紧不上同你散伙。”
“快打住吧,你一个女儿我就无福消受了。还一百个,你少惹师母生气了,一百个女儿,到时候师母又该怪你念念不忘个儿子了。”
“孙施惠,你现在就同我滚出我家。”
“可以,我不过我要带汪盐走。”
“你带谁走,你就是带她到天涯海角,她也姓汪,你别忘了!”
“是,我现在算是领会有父有母的底气了。有个护着自己的爹妈多好啊,是不是?”孙施惠说着,偏头看汪盐。
汪敏行当施惠挖苦人呢,他说你不必同我打苦情牌,“你们今天这样闹一出,好端端的婚事原来有那么长的生意经,当真凉了我们做父母的心。”
孙施惠偏头正脸,望着老师,再正经不过的颜色了,“老师,那些狗屁长的生意经全都作废。正经遗嘱在爷爷律师那里,那份协议我从头到尾没有用印。我这样说,够清楚吗?”
“我也不会信誓旦旦跟您保证什么,因为保证有用的话,这世上能省出九成的人力和财力。
您为人师表,最懂这世上无捷径可走。”
“我也不怕在您这里撂大话,倘若我只想要个孩子,易如反掌。您又要说我轻狂了,可是事实如此。”
“相反,我一点不喜欢孩子。要真说点私心或者艳羡的话,大概也只是想我喜欢的人,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老师,我当初很想教汪盐游泳,可是她那么脸皮子浅的人,我知道她一定不会答应过来老宅,我这才想您带她来。无论是我教,还是您教,我只想她在我身边。”
“可是她非但没来,还和盛吉安传出了那样的流言。我觉得老汪你偏心极了,汪盐和盛吉安那样的流言你都没有制止,我只想你女儿开心顺遂,偏偏你那样地偏见我。”
汪敏行被孙施惠的机/关/枪扫得突突阵亡,久久,他撑手在墙边的一张花架子上,朝施惠苦口婆心,“嗯呐,我偏见你,我反而把女儿嫁给了你。我偏心旁人,那个姓盛的,他从头到尾没登几回我的家门。”
“你孙施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