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施惠不禁好笑,“你干嘛?”
汪盐摇头,又魂不守舍地。
孙施惠让她去洗洗脸,“眼睛都肿了。”
汪盐没动。
他再说:“我换身衣服就去了。”
有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看他当真往房里去。
汪盐这些几分松懈地去客用卫生间洗手,洗脸。
她开着水龙头,用双手抔水往脸上浇的时候,不时有水流停止的动静,没等她睁开眼睛,身后有人圈抱住了她,也不管她一脸的水,拿领带给她擦。
只闷闷地问她,“汪盐,你听到了吗?”
“嗯?”
“我车里跟你说的。”
“你说的,那会儿。”
“什么?”孙施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有什么要倾翻的苗头。
“你说你那会儿有点俗套地喜欢……”那会儿不包括现在。
身后人闷笑了声,一会儿,牙印就到了她脖颈上。
再辗转到她唇舌里,汪盐的理智劝他下楼去。
“那允许吗?”他在这个关头,说这样含糊地辞令,汪盐都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允许。
孙施惠沉溺在情/欲的前奏里,问得却是他淡漠提及的喜欢,“允许我喜欢你吗?”
汪盐想反问他,那么你一开始说的协议怎么算?你最好先把这笔交易取消掉,再来跟我说喜欢。否则,动机不纯。
他那要命的手机又在外面不时地唱。
汪盐也就暂时收拾起和他絮叨的心情,要他先下去忙正事。
孙施惠不肯听,他捞她的手去贴哪里,再在她耳边说什么,没等汪盐骂他,孙施惠已经意气地横抱起她,
他说她不允许的话,他待会下去会看谁都是她,又看谁都不是她。
他抱她回卧房里,还没开始,汪盐一脚蹬在他肩头,喊着他的名字,“你这样,被别人知道,谁还服你,急/色……”
后面的话没讲出口,就被他急急得逞了。
孙施惠看着汪盐眉眼起了骤烈的情绪,也轻佻地拱她的火,说江南好久没有发大水了,汪盐……
有人羞赧地脚尖踩在他腰上,再固执地问他点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孙施惠秒懂她的话,“上辈子吧,不然怎么会第一眼就离不开你呢!”
她骂他,“讲大话!”
孙施惠不置可否,再听到汪盐叫他停下来,很不依,只盘问她,喜欢吗?
狼狈破碎的人,不住地摇头,声音带着哭泣的尾音,拖得孙施惠什么都昏头了,他原本找她谈的事,一个字影子都想不起来了。
正如他楼下说的那样,能拖多久算多久。
他就想耳濡目染地让她成为与他粘连,分不开的人。
再看到汪盐一径摇头后,又微微痕迹地点头。
孙施惠才狡黠地提醒她,“我是说,喜欢……我吗?”
疾风骤雨下玫瑰松散的颜色,汪盐阖阖眼,没他狡黠。她从前就没有,小时候玩伴间最公平的友谊,就是有物换物,是为分享。
她那时候把欢喜挂在嘴上,欢喜施惠,也欢喜他送她的每一个物件。
包括他头顶上的流苏树。
可是他那时候孤僻极了,也待她凶极了。
汪盐很多次都跟爸爸赌誓,再也不要理孙施惠了!他是全天下最讨厌的人。
没几日,这个最讨厌的人又跑来她跟前晃。
爸爸气得骂他们俩,都不中用,猫儿狗儿才这样,长大后都是没用偿的人!
汪盐躺在孙施惠换下的衬衫边,再次催他,要他赶快下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汪盐?”
“你再不去,我就不喜欢了。”十足的女儿色。
有人好整以暇地笑,问她,“这是双重否定是为加重肯定?”
恹恹里,她难逃的狎昵,把他换下的衬衫,扯着蒙到他脸上去。
不时,一张白纸黑字从襟前的口袋里掉出来,缠绵悱恻一双人皆无心顾及。
点点星(20)
口口声声要他下去的人, 像藤萝一样地缠着他。孙施惠腕上的表没摘,瞥一眼时刻,狠心出来了。
他和她任性厮闹一场, 最后还揶揄汪盐,“口非心也非。”
汪盐像被抽走一口气,脸埋在羽绒枕芯里,忽然扭头来, “我还约了一个面试的。”她拖他腕表看时间, 完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孙施惠说,打平了。他谈判迟到了, 她面试放鸽子了。
汪盐一身通勤套装,眼下皱巴巴地, 被他折腾的,已然不能细看了。
床畔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说换了一身,但多少弄皱了些,也沾上了些。起身去系领带、拾外套,外头的手机又轰炸了一遍。
最后一通直接打进了座机,孙施惠揿地免提听的,秘书姐姐在那头压低着嗓子,但是咬牙切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