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收回脚,孙施惠不让,“喷了药了。别动。”
汪盐才想起来,喷了也没用,她还得去洗澡。
是淌了汗,但潦草擦一下也能过去。孙施惠依旧捉住她,主张的口吻,“别洗了。”
“那多脏啊。”
“脏什么,哪里脏!”
汪盐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她光脚偏偏怕这种穿鞋的。她执意挣脱他,他手劲大得很,汪盐再朝他窝心一脚,孙施惠啧一声,手里也松开她,人径直往后倒。
施力的人这才反省,是不是真的太用力了,没轻没重了。
她试探地喊了他一声,孙施惠躺在那里,冷嘶出声。汪盐这才起身,探身过来,气都没喘匀,只见一只手臂够着把她掳过去。汪盐已经没力气和他闹了,孙施惠也才朝她懒懒算事后账,“故意给我那么一大碗面,你喂猪呢!啊!”绝口不提其他了。
“你不还是吃掉了!”
“我不吃就称了你意了,哼。你不知道我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你生气?”
汪盐朝他呸。
黄酒的后劲很大,孙施惠跌躺下来,还是昏沉沉的。他人喇喇往床尾一横,房里帐帘里,光着膀子,听到这句呸,心里反而踏实多了,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去她脸颊上,轻轻贴着,最后虎口朝上,捏她脸蛋玩。
“汪盐……”
“……”
“汪囡囡……”
“……”
“我喊得标准吗?”
标不标准,汪盐不稀罕。她只知道,外头好像又霍闪起来,光如白练,忽而在暧昧的房里一掠而过,那白光的影子短暂印在孙施惠眉骨、鼻梁上。她看到的他,半明半昧,清癯倦怠,落落几分少年的影子,和英气。
作者有话说:
来,我先说,好短。
但这一章,就想停在这里,就想把他俩关在房里(bhi)
明天争取继续吧。
点点星(13)
汪盐睡觉不肯关灯的。孙施惠又是个有光睡不着的人, 于是,他就把书房一盏落地台灯搬到房里,搁在南窗角落里。
总之, 睡觉前,床头灯揿掉。落地灯上到天亮,有时他们忙着出门,这灯24小时开着。
睡前, 陈茵还特为来电话, 悄咪咪地问盐盐,额成吵架呀?
汪盐含糊应着,孙施惠在边上听到了。倒比她坦诚, 顺势接过电话,交代师母, 吵了又和好了。你放心。
陈茵在那头哭笑不得。说他们两个都往三十奔了,不好老这样的。都得收收心,将来有小孩了,还这样吵?你们当你们年轻呢,日子很不经过的,三两年手指缝里的事,等到那时候回头看,就是两个毛头孩子,血气方刚地为这点事气鼓鼓。
陈茵一番话是敲打也是安抚施惠, 再多的过往没成事就是没成, 聪明人才不去多计较过去, 我有这个工夫, 不如捺紧身边人和经济更上算。
当然啊, “在有意气的时候不风发, 那就枉少年或年轻了。”
陈茵叮嘱,这话是你老师说的。
孙施惠淡淡受教也应承,只叫师母转达老师,“他从来就这么说说。我还不知道他。”
陈茵不解。
孙施惠也不急,说和老师的酒存着。有空我要和他喝个尽兴。
撂了电话,孙施惠就该关灯的关灯,该开灯的地方又开灯。要汪盐睡觉,他困得不行。
汪盐一时笑话他,“你也有累的时候?”
“当然。我姓孙,又不当真孙悟空,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好累,头疼。睡觉。”
“我爸说什么了,你说他说着玩。”
“他说他喜欢我,你信吗?”
孙施惠下文,“他女儿都不喜欢我,我要他的喜欢,笑话。”
汪盐被他一噎。沉默了会儿,听到孙施惠再问她,“我说的对吗?”
“什么对不对?”
“刚才的话。”
“哪一句?”
“说你们父女都不喜欢我。”
啊,汪盐轻巧一声,表示疑惑,“施惠少爷会在乎这些婆婆妈妈的喜欢不喜欢吗?”
“在乎!”他突然炸毛的一句,吓得汪盐心都跟着升跳了下。
这个话题没能继续,因为不时孙施惠的工作手机响了。他才瞟了眼,就撩帘下去接了。这通电话讲了许久,一开始他还在房里接,因为两厢争执不下,孙施惠的口气也不好,攒眉里全是不好说话的冷漠。说着起身出去了,他在外间一边抽烟一边继续。
汪盐这一晚破天荒没洗二发澡,一来累了,二来确实脚上上药的,她不高兴洗了。
她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等孙施惠再回房里的时候,床上的人一秒坐起身,直问出什么事了?
回房的人扔开手机,重新去洗漱。卧房离卫生间还有点距离,他站在那里说话,空落落的,回音震着传达给汪盐:工厂一批大宗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