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你后脑勺也不是故意的。手劲大了,后头买过同款棉袄,托老汪捎给你的,他没肯要。”
“……那棉袄呢?”
“原先在我公寓的,后头,不知道有没有被保洁阿姨扔掉。”
“……”
“就是说,汪盐,你当真有个好老爹。”孙施惠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
他也朝她掇凳子过来。很是自然地把她揽抱到自己身上,像抱孩子一样的亲昵。
汪盐还为他先前那话气恼呢,两手推拒着,偏偏孙施惠的气息像网一般地落下来,眉毛、鼻子、再到嘴巴,他稳稳当当停在她那里,反而,汪盐摇摇欲坠。
灼热的气息里,汪盐本能地翻新鲜的后账,“孙施惠,你就是吃醋了!”
“鬼扯。”他重重咬出两个字。
膝上的人不满意他这样,“那么你放开我。”
“办不到!”
他两次说这话,不讲理不温柔。
擒住她唇舌时,重重咬了她一下,也眉眼倨傲地提醒汪盐,别那么听话,也别再跑神,否则他保不齐会迁怒到她故人头上去。
汪盐气他动不动提已经翻篇的人。也不大服气,“他好端端的,你凭什么迁怒他!”
孙施惠阴恻恻地笑一声,笑汪盐,你也和他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没看透你的盛大才子最惜命什么呢!
“什么?”
就是这句话问出祸来了。
孙施惠眉眼里好耐性一扫而空,一来怪汪盐儿女情长地都没吃透一个人;二来,“我和你聊他,你还来劲了是吧!”
这个狡猾的人,他且等着这样的借口。他抱着往盐跌回床上帐帘里时,平日的温情缱绻的前奏全不高兴应付了,原本在后头的,也一时改了主意。
他要她清清楚楚地看着他。
一遍一遍要她叫他的名字。汪盐就是不听话,偏孙施惠满意她这样,“这样和我作对才是汪盐,是不是?”
她凄楚里喊了声疼,孙施惠以为他弄的,岂料她说脚那里。
一时间什么都丧失了的人控诉他,“我在门口说脚后跟破了,你都没有理我。”
“我理你什么!”他说着,越往里,杀气腾腾的气焰,“汪盐,还有下次吗?”
喊疼的人几乎本能地摇头,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听什么、在说什么。
然后精神恹恹地扯了个十万里远的话题,“你把那个棉袄找出来。”
孙施惠快慰的声音从鼻息里绵延出来。
他应一声,其实也不确定还在不在了。这个档口,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胶着粘稠里,汪盐推拒了一下,她说了句什么,然后拿后背朝他。
孙施惠能感觉到她今天很兴奋,他再拿掌心去摩挲她破了的那处脚后跟,汪盐整个人像蜷缩的婴儿在他怀里。
她重重地绞着他,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像取悦他,也像取悦自己。
孙施惠没一会儿就挨不住了,哦一声,喊她妖精,手摁在她腰上,快慰与愠怒一起来,翻身在上,昏头了也是口不择言的呷醋,“也这样对他过吗?”
点点星(12)
孙施惠轻易不碰黄酒的, 无奈,老汪爱喝。
他从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汪敏行来孙家和爷爷一道喝酒, 两个人就爱煮酒,搁些话梅、姜丝里头。
孙施惠十来岁的时候就陪他们喝过,一口就上头的地步。
今天也差不多。他饮酒一向有数,把自己交代出去的少之又少, 偏偏, 今天一路回来昏昏沉沉不说,还倒头睡了一觉。
此刻酒劲都没下得来。
他说了什么,他知道。可又不太想认。管他谁混账王八蛋说的。
他只知道, 这样的汪盐他受不了。别招惹他,他不想这么快结束。
汪盐陡然听他那句, 碍于被擒住身,她根本挣脱不了,偏孙施惠自己热烫烫的脸挨到她耳侧来。汪盐咬着唇地挣出她的一只手臂来,也是他有意松泛她,抽出臂膀的手,施力不开,也狠狠扔在他脸上。
不知道是眉毛还是鼻子,总之全无保留的力气。孙施惠也顾不上疼,他闷着声, 要她放松点。
汪盐却冷冷招呼他, 气息瞬时就没了刚才的痴迷, “你放开我。我不想和畜生干这种事!”
身后人也不恼, 但也不听会她的话。外头雷雨过后, 清凌凌的夜, 蝉鸣歇了,蟋蟀和蛙声透亮得很,掩着门和纱帘也听得清清楚楚。
同样清楚的还有一些窸窣的水唧声。
殷切的,羞耻的。汪盐摆脱不掉,也轻易掉进这样感官的漩涡里。她不稀罕与孙施惠为伍,下作得在床上说些轻佻的烂话,但实实在在地认命,自己是个再俗不过的人,她还年轻,七情六欲不死。
原本想说:孙施惠你就是个混蛋,你除了疯批的一点伎俩叫人受用。其他全是混蛋!
感官瘫痪里,她终究还是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