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地拜盐盐父母春节好,再说明缘故,他是替二叔来送新姑爷过年节礼的。
头先就说过,孙家办事从来不要怀疑的。
汪家这栋小两居在二楼上,一应节礼,全是孙家几个本家兄弟利利索索搬上来的。这一搬,搬出了好大的动静,一单元楼的上下邻居都晓得了,汪老师家的猫猫要嫁人了。
男方家上门送的新姑爷礼,那红纸单子,拿在手上能掉到脚面上的长度。
陈茵被孙家这爷孙俩的动静给吓到了。早先,施惠也就是给老师带点烟酒,给师母带点吃的,饶是不便宜,也样数有限。
这大年三十晚上,结结实实搬了一客厅的礼,要给人说的,哪是嫁女儿,这是卖女儿呀。
孙津明笑脸迎人,“施惠关照过了,一式两份,一份给岳父岳母,一份留给舅舅舅母那头。他说因着没给舅舅那头打招呼,就先放到您二老这边。得了您同意了,他明后两天再和盐盐去拜年。”
孙津明礼送到了,就表示不打扰了。陈茵想留他们喝杯茶,对方也都婉拒了。只转告,施惠还得把家里那头祭祖以及联合商会下午的酒会应承过去。他晚点过来。
汪盐全程没说话,只送津明阿哥下楼去。回来,父母在忙碌地顺那些礼,她却只关心那张红纸的礼单。
一长摞的红纸上,洋洋洒洒的鹤体软笔。
全出自某人。汪盐再熟悉不过他的笔迹了,瘦骨峋长,伶仃飘逸。
远远风(20)
孙施惠晚上过来的时候, 汪家桌上的团圆饭吃到一半。
三十晚上这一顿,汪敏行基本上头几天一些大件的肉菜已经开始准备了。下午时候,陈茵要盐盐给施惠打电话, 问他晚上过不过来一起吃,过来就等他。
汪盐一口回绝了,今天谁不在家吃团圆饭啊。而且他们家本家又不少。
陈茵也就作罢。等孙施惠上门的时候,倒弄得有点不像样, 陈茵直问他吃了没。汪盐听着有脚步声过来, 孙施惠答师母的话,“吃了一半。”
陈茵嗔怪他,“这叫什么话, 麻小子。”
孙施惠再道,孙家年年三十晚上祭祖, 各房头一起吃饭那种,闹哄哄地,他吃一半就溜出来了。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餐桌边。汪盐见他手里提着个蛋糕盒。
孙施惠交给师母,说是纽约芝士款的,得搁冰箱。
今天汪盐生日。
陈茵拿在手里,再望望汪盐,要汪盐去放,“顺便给施惠拿副碗筷来。”
汪盐在吃冷盘的盐水鸭, 抬眼看孙施惠, “你还吃吗, 不吃, 就不拿了。”
孙施惠当着老师、师母的面, 应她, “我吃啊,我来就是吃饭的啊。”
不等陈茵开口,汪敏行先发话了,催盐盐去,说他们两个人,斗嘴也挑个日子。哪个人家三十晚上还吵架的呀!
在汪敏行眼里,施惠盐盐就是对活冤家。从前他是担忧又担忧,结果,盐盐和盛吉安来往了起来。
那几年汪敏行并不太平,女儿一意孤行,妻子又百般不中意盛家。门楣高的时候,担心盐盐受苦,盛父出了事,甚至牵连挂落到盛吉安,陈茵更是眼中钉般地偏见。
汪敏行那时候就算到了,长不了。这感情的事,说是两个人的又偏偏不是私有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块短板,都是命中该你不得。
老父亲看来,盛吉安丝毫不差,温柔体恤。可是,争上游的那一口气里,断舍离撒手了盐盐也是不争的事实。
饶是汪敏行不认同妻子那些偏见,但是男人看男人更准头些,今日能为一个深造的机会而撂开手,保不齐婚姻里就能始乱终弃。
这二三年里,盐盐和施惠的来往,平淡,无波无澜。可是陡然间,他们闹出什么阵仗来,汪敏行却是丝毫不意外的。
那天孙开祥的一番话,算是疏导了他。
毕竟谁的人生里,二十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过来人的经验,男女之情,有时像隔着万重山,有时又只像一层窗户纸。
露水打湿就能破。
汪敏行这几天都没睡好,孙家再急火火地送礼上门,过明路生怕他们反悔似的。
下午贴春联那阵,他是有点不痛快。可是看到盐盐一五一十过目那礼单的时候,老汪问女儿,“你自己的事自己要想好呀?”
盐盐把那红纸礼单折了又折,最后交到爸爸手里,“当然。”
汪盐把蛋糕放到冰箱里,再拿干净碗筷过来。桌上,陈茵在和施惠唠叨那些礼,怪他和爷爷实在备得太多了。
孙施惠想去洗手的,汪盐把桌上的消毒纸巾丢给他。
二人沉默互动,悉数落在父母眼里。
“都是爷爷安排的。您还不知道他,少什么不能少礼数。”正经的定亲上门礼,孙开祥请老派稳固的本家开了个单子。孙施惠又解释其中一项,“照爷爷他们的规矩,应该是99个苹果,一式两份。但时间紧急,我调了几个仓储,年关头上,想找到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