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相下了早朝,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特地登门拜访了几家御史,直表态他是赞成讨蒙的,又很唱念做打了一番,道从前他长兄是如何浴血奋战的、他们越家的黑旗军是如何以一当十的——反正都是已死的人,谁又知道他越二爷当时为了讨个肥差、不顾越家与先元后的死活,狗颠屁股似地巴着林家呢?
那些御史本就是锦帝的人,听越相这般说了,更要通宵写好奏疏,预备明日再驳斥那主和的梁尚书。
越相见火拨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乘上软轿打着盹儿,舒舒服服地被下人抬回了府。
“老爷回府——”
只听一声唱喏,看门的下人们跪了一地。越相被扶着下了轿,抬眼便瞧见了美娇娘小李氏也跪在了门口。夜凉似水,小李氏穿得单薄,越发显得好不可怜。
“奴婢给老爷请安。”
越相心疼小李氏,赶紧上前扶了起来。又见小李氏用帕子捂了口鼻,娇娇地打了个喷嚏:
“府里的奴才们好不懂事!怎么叫侧夫人站在风口?若是叫风扑了,看爷不把你们皮揭了!”
下人们被老爷这样一骂,赶紧奉上了披风。越相刚要接过,便听脚边又传来了一声“阿嚏”。他低下头,见大李氏赤身裸体地跪在那儿,谄谄媚媚地抬起了头。
“唉哟!”
只听大李氏一声痛叫,乳波翻滚,竟是挨了越相重重的一脚。小李氏看着这不安分的姑母,唇角微翘,露出了欲要整治的笑意:
“老爷,姨娘这是要给您换上便鞋呢。”
越相上朝穿的是官靴,虽华贵却不舒适。他今日既上了朝、又跑了那些御史家,脚掌已是酸痛的了,听了小李氏这话,便冲着大李氏喝道:
“那你他娘的还杵在这里做甚么!还不快给爷换了便鞋,爷也好早些跟你奶奶用晚膳!”
于是越相坐在了下人们搬来的圈椅上。小李氏拍了拍手,便有一位侍女端了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越相的便鞋。大李氏虽在鸣山丢了面儿,但到底跟去鸣山的下人不多、她又在越府经营多年,还存了些威风。可小李氏今日叫她裸身跪候、又叫她做婢换鞋,实在将她的里子都抖落个干净了。
明明就把老东西的事告诉了德夫人……大李氏无法,只得张口、咬住了越相的靴尖,向后用力扯去,她一边嘴上用力、一边在满腹怨恨中琢磨起这几日的变故。
她抬起了眼,瞧着那与老爷亲着嘴儿、抓着老爷的手就要往自个儿怀里放的小李氏,忽地想到了什么——
她低下了眼睛。皮肉上的冷意深入骨髓,叫她打了个寒颤。
深夜,坤宫。
角门开了,一盏昏黄的灯笼探了进来,照亮了这幽深的后院。得了信儿的坤宫的宫人们早已候在此处,接过了牵着那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的链子。
“嬷嬷们辛苦了。”
那些坤宫的宫人们行礼道。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她们的脸,显出了那跃跃欲试的、折辱主子的快意。
直到回了寝殿,女子才被摘下头上的鱼皮头套。女子大口地喘着气——那头套只留了鼻子处的两个小孔,却在嘴巴处加了一个牛肉制的肉势,差点儿没把女子的喉眼儿给捅破。
“奴婢们给娘娘请安。”
这位头发蓬乱、喘着粗气的女子,正是被宫正司秘密送回坤宫的皇后越氏了。那些宫人们话虽说的恭敬,可手上的力道却是不轻,直把越氏推倒在地、摔了个大马趴。
“啊、啊!”
越氏立时呼痛。在那严实的包裹之下,刚穿好的乳环与阴环被细链牵动,将最敏感之处割出了新的血痕。宫人们一拥而上,将罩衫扯去,露出那莹白的胴体。
“放肆!竟敢如此对待本宫……”
“啪!”
越氏的脸立时红肿起来,嘴角也破了皮、渗出了血丝。她环顾了一眼宫人们,都已不是从前的那些,想来是苏锦、或是杨氏特地挑的。
“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皇后呢?劝你还是歇了那个心思罢!咱们都是奉了陛下的命、来好好看管你这个破鞋的……”
还未待那为首的宫人说完,另一个宫人便上前,随意福了福,道: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听说娘娘这两个月勤谨得很,伺候过的野男人怕是比这辈子见过的还要多罢?”
这宫人原是在司寝监做粗活的,故而司寝监虽遭难、却并未牵连到她。杨氏见她是个扒高踩低的好手,便把她派了过来,为的就是像此刻这般、不叫越氏有半点遂心。
“狗奴才……”
越氏抹去嘴角的血,挣扎着要爬起来。那被骂的宫人见状,倒也不恼,转身去了外间,不一会儿就取了个盒子回来,只见她推开盒盖,拿出了里面的物事:
“娘娘原是名门世家的出身,怎么如今说话竟如此粗俗?咱们可要好好给娘娘教一教规矩,免得在元夫人的册封典礼上失了体统……”
元者,初也。自古只有“元”后一说,故而“元”之一字的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