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太早了,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竹泽轻咳一声,“你昨天太累了。”
累的应该是你吧?
千秋忍住没说,只是简单叮嘱:“我今天要晚回来,你吃饭不要等我。”
“千秋,”正要挂电话,竹泽喊了她的名字,好像隐隐感觉出什么不对,“你没事吧?”
她沉y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已十分轻快:“只是有点累了。”
电话挂断后,伊川倚着餐桌,双手抱在x前,皱眉道:“你还像个小孩子——对玩具太上心了,不是好事。”
伊川年过四十,却仍是个英俊男人;轮廓分明,双眼深邃,身材挺拔瘦长,二十年如一日。
但他因为时常皱眉,眉心有一竖浅浅的印迹,像一道刀痕;即便带着笑容,眼里也总透着鹰一样的锐利,看上去有些怕人。
“有工夫管闲事,不如先用你的关系,解决了小报八卦。”千秋只拿余光瞟着他,语气中隐含警告意味,“我要是成了‘弃子’,你多少心血都会打水漂。”
伊川十分讨厌她这副态度,可又无法反驳,因为她点出了关键事实——虽然千秋最初可以认祖归宗,多半是他的功劳;但如今要实现他的最终目的,却还是要依靠她。
“我知道了。”伊川眉间印痕更深,半是调侃半是讽刺地提醒,“你家的密码,该换一个了——用si人的忌日,总归是不吉利吧?”
千秋抄起盘子,毫不犹豫地朝他掷去:“给我滚出去!”
盘子砸上伊川的颧骨,碎了一地;烤得金h的吐司掉在地上,溅了一圈面包屑。
看着她发怒的样子,他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甚至没有伸手0一0脸上的淤青。
“小心收拾,别割了手。”伊川回头而去,留下满地的狼藉。
葵斗回来了。
千秋走进办公室时,他已经坐在转椅上,手里拿着加了冰的威士忌,望着窗外发呆。
“不是明天到吗?”千秋搁下手包,有点惊讶地说。
葵斗侧过身,随手把酒杯放在桌上,“早一天见到你也是好的。”
他像是笑了一笑,但眼睛里的笑意又实在勉强。
千秋瞟着桌上的酒杯,里面漂浮着半化的冰块,“这才几点,就喝起烈酒了。”
白石夫人的病情,葵斗的基因筛查结果,与栗山姐弟的结盟……想要跟他说的事太多了,反而不知从何开口。
是葵斗先提了起来:“你和栗山晴海……是因为我吧?因为我的婚约没有结成,你才被推了出去。”
千秋刚0到烟盒,想了想,又放回去没ch0u。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耸耸肩,冷笑一声,“栗山是个拿得出手的订婚对象。”
葵斗的眼神闪了闪,“你真的会和他订婚吗?”
怎么每个人都要这样问她?
千秋脑中浮现出竹泽的怒容,她摇了摇头,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她问,“检验报告出来了吧?”
“我么?”葵斗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伸手拿起酒杯,“我还si不了。”
“什么si不si的,别说傻话。”千秋站起身,一把夺过他没喝完的酒。
葵斗咳了一声,转开话题道:“我和董事长谈过了,艺术展还是由你全权负责。”
千秋低着头“嗯”了一声。
“怎么?不开心?”葵斗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那你呢?”千秋抬起眼睛,“你想要什么?”
“那天在庆功酒会上,我已经告诉你了。”他笑了笑,眼里有种近乎淡漠的温柔,“我知道你给不了,没关系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千秋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消瘦了不少,就连原本贴合身t的定制外套,也显得有点松垮。
葵斗有一只皮质的文件包,从大学起就一直在用,里面放的纸张极有机密x,从管家到中村秘书,没有一个人敢去碰。
千秋就敢。
她几年前碰过一次,发现了葵斗钢琴b赛的获奖证书,还有一张他们俩的合照。
这次她又打开了文件包,果然找到了他的检验报告。
她想了想,复印了一份文件,把原件重新放回去,离开时还不忘跟中村秘书交待,“不要说我来过”,也不管这个要求会让人家多为难——因为他既不好违抗副社长,又不敢欺瞒社长。
说就说了吧,反正葵斗迟早也要告诉她。
千秋这样想着,打通了高桥永一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立刻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嗓音:“是高桥医生吗?对不起,这么突然地打搅您……”
“千秋小姐?”高桥的声音有些惊讶,但很快带上一点笑意似的,“您早应该打电话来了。”
见面地点约在一家咖啡馆,角落里有私密卡座。
千秋到时,高桥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