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轻云漫漫,星河耿耿。
“这蛊毒,据说是很凶的,蛊师答应我六个月后,再催动蛊虫的攻击。”金承琉坐在灯旁低声说。
“如此甚好。”弘珠答道。
“但是,你不是说那位多病,已有很久没来了吗?”
他收到她的密信,说要致命的剧毒,猜此必用于首yan,但若服下不久身亡,她一定脱不了嫌疑。
因此,他特地去婆罗洲求来这神秘的蛊毒,以期减少心ai之人的危险。
“是,不过,中秋的g0ng宴,宗亲都会出席,我打算那时候动手,将蛊加到进献的饮食中。”
“但是。。。”男子沉y,到时变数太多,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门“咣”的一声被推开,一个高长身影闯了进来——是郑显祖。
“你不能这么做,太危险了!”他低声喝道。
作为内部人士,他知道王室所雇术士中,有一人擅解蛊毒,即使是域外之蛊,也未必能逃过其法眼。
“你是谁?”金承琉立即起身拔剑,眼看要刺中不速之客。
“停下!”弘珠恐慌地叫道,“承琉啊,不要伤害他!”
“承琉?莫非。。。他是——金承琉?!”驸马惊异。
“你又是谁?”对方戒备地问道。
“在下郑显祖。”
“驸马是郑麟趾之子,但已经多次帮过我了,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她解释道。
驸马?而今能称驸马的,只有首yan次nv的丈夫了,但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我们这边的”?金承琉狐疑。
她身边的郑悰si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其实说起来,自己娶了世熙,也可算是驸马了。这十数年来朝鲜的三位驸马,看来都围着敬惠公主在转。
而郑显祖,听到她叫“承琉”,便估两人关系匪浅,又联系到金本应是已si之人,却在此时出现于此处,不难推出他与她必有旧情。
昏暗中,两个男子打量着面目不清的彼此,心中皆五味杂陈。
中秋宴上,宗亲毕至。
驸马深深看弘珠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不要贸然行事。
她不是不了解这么做的风险,可是除了众人聚集的佳节,实在再难找出更好的机会了。
公主府特酿的菊花酒端来,她从g0ng人手中拿过琉璃杯,若无其事地抚了抚手指,一滴含蛊的水滴下,从戒指的宝石中落入杯里。
她拉着眉寿各执一杯,准备进献给王与王后,后者的那杯自然无毒。
“父王,在饮敬惠王姐的酒前,还是先尝尝我的九花茶吧。酒的味重,若先饮之,一会就品不出茶的微妙了。”懿淑公主抢先一步说道,似乎怕自己的风头被夺去。
“这孩子说的也有理,不如我们就先饮茶,等用过点心再饮酒吧。”中g0ng溺ai地笑道。
懿淑与驸马执盏献与双亲,返座时,后者衣袖仿佛不经意间,拂过弘珠手中的琉璃杯。
杯盏落地,铿然而碎。
她知他是故意的,但也无可奈何,等换完衣衫回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公主刚吩咐人温上新酒,就发现场面有点不对劲。
今上对着清瘦的驸马执手相看,满眼含泪。
“清之啊。。。”他哽咽道。
“殿下?”郑显祖不解。
“清之,你没有si,为何不肯告诉寡人?这么多年,寡人对你甚是想念哪!”
此言一出,近旁几人皆惊诧,字为清之的亡故者,除了锦城大君李瑜,还能有谁?而他形态气质确与眼前这位相似。
“殿下误会了。。。”驸马语气颇尴尬,似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这一辈王子皆以美玉为名,但只有你一人才真正名副其实,可惜你为着执念英年早逝了。你知不知道,寡人在听到你的si讯后,有多少后悔、多苦痛?兄不想你si啊清之!你以jg钢温润之质,非要与沉悍铁石争锋,最后落得玉碎珠si。你是求仁得仁了,可是留兄在世上,无时无刻不在缅怀,无时无刻不在恸悔啊。。。”王言罢泣下。
一座闻此咸愀然变se,不安地窃窃私语开来。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他不是锦城啊!锦城已经si去多年了!”中g0ng殿闻讯飞奔而来,已顾不得国母仪态。
看到丈夫错把他人当大君,还抱之泣涕哀嚎,她也不禁泪下,堂堂大丈夫失态若此,运命何其残酷!
“是清之回来了,他没有si!你看,他还好好活着,与十年前一模一样!”李瑈笑着轻揾郑显祖的脸。
“天地祖宗,昭质在上!请保佑殿下恢复神智吧!”王后崩溃地大哭。
“殿下,臣不是锦城大君,是您的nv婿啊。。。”
“什么,你不是清之?那么清之呢,他在何处?”王大梦初醒一般,随即失魂落魄,丢下一众g0ng人去寻。
“我们固然失德甚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