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无论卡拉汉自认为多么小心,当他将并冷水浸湿的毛巾擦在席德身上时,后者还是被激醒了。
他太疲惫了,所以没有睁眼,只模糊知道有人在拉动他的手臂和肩膀,直到卡拉汉握着膝盖将他的双腿打开,隔着毛巾握住他的阴茎。
席德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几秒钟后才发现,那依然是一次纯粹的擦拭。他微讶地睁开眼睛,看见戴着面具,却赤身裸体的卡拉汉悬浮在身体上方,不禁有一种超现实的荒谬感。
如果他的大脑没有在整晚的磨难中变得麻木,如果他得到了充分的睡眠以保证神智清醒,席德不会做出接下来的动作。
他获得自由的右手在床单上摸索着,找到了卡拉汉的手,将它盖住。
卡拉汉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然后,宛如被击倒,沉重地倒在男孩身上。席德顿时闷哼一声,露出了那种几欲吐血的表情,幸好卡拉汉很快翻下去,侧躺在男孩身边。
席德也侧过脑袋,使他们能够面对面躺着。
在他视线平视的位置,刚好是卡拉汉脖子上那道痂痕未退的刀疤。
情不自禁地,席德上身微倾,用嘴唇在那里轻轻碰了碰,然后喃喃着:“抱歉……我实在太害怕了……”
卡拉汉在男孩靠近的一瞬间就绷紧了肩膀,只是,在他抓住或掐住席德身体的任一部分之前,柔软微弱的触感先捕捉了他。他在那一点算不上亲吻的碰触下僵住,甚至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又一个诡计吗?那么席德这次做得很糟糕,他还来不及给卡拉汉制造更多幻觉,就靠在后者肩膀上睡着了。
卡拉汉感受着男孩湿热的呼吸,觉得胸骨框架里有一只雏鸟振翅欲飞,羽翼轻柔地扇动,尖爪却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像是宿醉。又像是做了一整晚噩梦。
在莎莉的敲门声中苏醒时,席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掀开被子坐起来,他立即注意到手腕上的红痕,眼皮微跳,不再往身上看,转而环视这间熟悉的卧室。
卡拉汉走了。席德不知为何有短暂的惊讶。
用嘶哑的声音告诉莎莉自己稍后下楼,席德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快速清理了一番身体。
他从镜子里看见一张浮肿苍白的脸,嘴唇破皮红肿,嘴角还隐有撕裂。后背上的条条鞭痕经过一夜,破皮处已经结痂,但纵横交错的红痕依然触目惊心。
席德不去想最隐秘的伤口,擦干身体后,挑了一件立领衬衫穿上,再换上亚麻色休闲裤。
除了席德身上的烂摊子,卡拉汉还在枕头上留下了一个后脑勺的印痕,说明他多半是黎明时分离开的。
席德在床边的地板上捡到了断裂的尼龙绳,曾经是睡衣的烂布条,和一条染血的湿毛巾,他将它们归拢在一起,用床单裹好,打了个结拎在手上。
莎莉重新做了一份煎蛋饼,见小少爷终于下楼,刚要开口,就听席德道:“我约了朋友见面,早饭就不吃了。”
女佣自然不会拦他,只是惊讶地看着席德提着一个垃圾袋匆匆出门,似是太过着急,脚步还有些踉跄。
一走出大门,席德就戴上了口罩。
卢米斯夫妇各自开走了一辆车,他暂时不想开着自己那辆敞篷跑车在镇上招摇,便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见他手里还拎着垃圾袋,不免多看了几眼。
席德面不改色地道:“是几件旧衣服。”
隔着黑色塑料袋,确实能看出里面都是柔软布料,司机便没多问。席德让他往西木街方向开。
出租车驶出东区后,席德发现司机似乎绕了点路,脸上就带出疑惑来。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见,主动解释道:“前面拉了警戒线。”
席德想起昨晚卢米斯太太说起的命案,起先他以为是卡拉汉的手笔,但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安德鲁·罗宾逊,是吧?”
席德与罗宾逊男孩不熟,但也在学校里见过面,隐约记得安德鲁比他低一年级,而且是校队的一名四分卫。
见年轻人也算消息灵通,司机便起了谈兴。
席德顺着他的口风探话,这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愿意对他多说男高中生遇害的详情。
昨晚卢米斯太太只告诉他安德鲁的尸体在河边发现,却没说他被凶手剖开了胸腹,然后被自己血淋淋的肠子悬挂在树上。[注1]
这确实不是卡拉汉的风格。席德想象着那画面皱起眉:“凶手……警方有凶手的线索吗?”
司机耸耸肩:“就像他们一贯的状态——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席德在西木街的中段下车,再步行到录像店的后门,叩响那扇窄门。
几分钟后才有人来给他开门,却不是赛弗林,也不是杰德,而是一个气冲冲的青少年。男孩比席德矮半个头,但站在台阶上俯视他,满脸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
席德不认识这个孩子,一时语塞,见男孩挑了挑眉毛就要关门,忙从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