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不太清醒,否则应该能听出那只是一句玩笑。”
“但是你和赛弗林?”
“没可能。”
杰德思索了一下,伸手指向席德,“如果把你看作天行者,我就像是韩索罗,而赛弗林则是……”
席德脸色一变:“莱娅公主?”
“楚巴卡,当然是楚巴卡![注2]”杰德的眉毛几乎挑到发际线后方,他重新戴上眼镜,耸耸肩,“我们是伙伴,不可能把手伸进对方裤子里的那种伙伴。”
误会解除,席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茫然:“所以你并不是同性恋。”
这时杰德翻过一页书,忽又轻笑:“倒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死,我对性取向其实没那么在意。”
“那么……你是双性恋。赛弗林呢?”
“他是同性恋,但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另外,重申一次,我们互相没有兴趣。”
席德这才发现他对合作伙伴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消化完这两条信息后,他重提最开始的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是说,怎么发现自己能对同性兴奋起来?”
杰德仿佛认真回忆了一会儿,才平静地道:“你知道我和我的侦探工作。有一天,我在跟踪某个家伙的时候被发现了,他很生气,所以我们发生了一些冲突——你也可以说是斗殴。最后我不幸落败,差点被他掐死。”
席德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没有被掐死。”杰德抬起眼睛,侧头朝他古怪地一笑,“而且,在晕厥之前,经历了一次窒息性高潮。[注3]”
杰德的经验没有多少借鉴意义,但他谈及性向流动的平淡口吻让席德心中的忐忑焦虑逐渐平静,于是给出了感谢。
然后两人稍稍坐开,各自埋头。
半个小时后,杰德带着他的剪报夹先行离开,席德则沉浸在中,直到管理员过来提醒正午闭馆,才想起时间,匆匆回家。
回到卢米斯宅时,女佣莎莉正在门前张望,看见他走进前院,才展开笑颜。席德朝她挥了挥手,刚要走上鹅卵石道,忽然从花坛后扑出来一只黑黄皮毛的大狗,虽没有咬到人,却也将他扑倒在地。
有那么一瞬间,席德以为这只恶犬是卡拉汉的化形。
女佣莎莉尖叫一声,很快抄起晾衣杆跑过来,但大狗吓倒席德后便窜跑了,她将双腿发软的少爷扶起来,惊惧不安地问他有没有被抓到或咬到。
席德花了些时间稳定心神,然后摇头。
“没有……它是从哪儿进来的?”
莎莉也说不上来。不过卢米斯宅的前后花园本就是半开放的,偶有流浪猫狗路过,也从未伤过人,所以此事无论如何怪不上女佣。
卢米斯太太并没看见前院发生的事情,但听见了莎莉的尖叫,见他们进来,便询问发生了什么。
席德轻描淡写地说有只流浪狗进了花园,模样怪脏的,把他们吓了一跳。
听着并不要紧,卢米斯太太也就没再追问。
莎莉感激地看他一眼,扭身进了厨房。
这些日子以来,席德掩饰情绪的能力有了很大提升,他味同嚼蜡地吃掉餐盘里的食物,表情如常,同时努力回忆——那只攻击他的野狗,它的花纹是不是看起来有点眼熟?
经此一事,当天下午席德就没再出门,只呆在房间里看漫画,听音乐,玩拼图。从录像店里租来的几张影碟都已经看完,还没来得及归还,意外得知赛弗林也是同性恋后,再回想起当时付款时店主的笑容,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也”?席德将额头敲在桌面上,难受得有点想哭。
消磨到傍晚时分,楼下开始响起莎莉走动和哼歌的声音,席德知道她要开始准备晚餐了,记起卢米斯镇长下午有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便想去提醒一句。
未及下到一楼,就听见莎莉在厨房里惊叫:“花园里有个怪人!”
席德心脏猛跳,快步跳下最后几级台阶,走到女佣身边,看见她手里紧握着一把用来切面包的餐刀,紧张地看向前院的两排晾衣架。
那里空荡荡的,除了微风吹动草坪,什么也没有[注4]。
“那里没有人。”
席德按住年轻女孩的肩膀,“莎莉,你看到什么了?”
女佣迟疑地将餐刀放下,依然不安地眨动眼睛。
“一个戴面具的怪人。”她低声道。
席德的呼吸骤然一紧:“你确定吗?”
希望莎莉不会察觉到他声音里的颤抖,“是怎样的面具?”
“我没看清……”
莎莉将视线投向草坪上的阴影,心有余悸地道,“看起来一张被活剥了皮肤的脸。”
席德安慰莎莉她可能是神经过敏,眼花将树荫看成了人影,然后走出厨房,靠在楼梯旁平复心跳。
是他——是卡拉汉吗?他是不是根本没有被席德杀死?还是说,他死而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