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自己……
手上蓦然传来的力道,
周淮林没有太多的惊讶,可握着梁璎的手也没有松开:“梁璎,”他视线看着外面,“你要相信,天理昭昭,公正自在人心。”他看着梁璎的眼睛,“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情。”
梁璎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她难过得想哭,却没有眼泪流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她只能死死拉着周淮林的手。
轿帘突然被外面的人一把掀开,外面的人语气冰冷:“周大人,请吧。”
周淮林面色坦然地向外边去了,梁璎要跟着一起,还没下马车就被拦住了:“我们只奉命捉拿周刺史一人,”面对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交代过,那人的语气要温和得多,“夫人就不必下马车了。”
下方的男人转头,对梁璎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才带着他离开。
周淮林是以勾结薛家叛党的名义被带走的,再明显不过的欲加之罪。
“天理昭昭。”
梁璎守着周淮林的这句话等在家中,像先前淮林喜欢做的那样,她站在院中,看着屋檐上的枯枝。
因着临近新年,又逢主人在这裏,下人布置院子的时候特意在树枝上挂了几个红色的小灯笼增加喜庆,如今都已经褪色了。
梁璎就这么盯着它们在风中晃动的模样。
原来他站在这裏等自己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情啊。
心急如焚的担忧、无能为力的绝望。
身后传来脚步声,梁璎回头,是在外打探消息的下人。
四目相对,他对梁璎摇了摇头。
身后树枝上的一个灯笼,像是终于承受不住风雪的重量,从树上倏忽飘落。
梁璎觉着自己心中的某根弦也断了。
已经三天了,梁璎所有的耐心都消耗殆尽,她知道的,她其实知道,魏琰在等她的妥协。
他喜欢的不是薛凝吗?不是已经同意放自己走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淮林说什么都不要为他做?但是怎么可能呢?
事情本就是起于他们,梁璎避无可避。
她径直向外走去,这些天原本已经修养得没有问题的腿,这会儿又因为寒气开始泛痛,她也恍然未觉。
梁璎一出周府的大门,就看到站在那裏的杜林芝。
猛然见她出来,杜林芝面色立刻变得窘迫又不知所措:“梁……梁璎。”
梁璎顿了顿。
她这些天听了很多消息,知道杜太傅拖着高龄病躯跪在御书房外,知道太子与皇帝起了几次争执,也知道许多为了淮林在努力的人。
可那又如何呢?
什么天理昭昭?
这天下是他一个人的天下,天理是顺他心意的天理。
毕竟是在为淮林奔波之人,梁璎终究是暂时抛下旧怨,对杜林芝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杜林芝愣了愣,梁璎这样的反应就像是给了她勇气,只见她上前两步到了梁璎的跟前:“梁璎,你先不要着急,”她自然是能猜到梁璎想去哪裏,“就再等一等,我们会再想办法的。”
梁璎等不起了:“杜姑娘,你回去吧。也让杜太傅不要再做伤害身体之事,淮林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
她打的手语,都是旁边能看懂的下人转述的。
“梁璎……”杜林芝还想劝她,梁璎却退后两步。
“解铃还须系铃人,杜姑娘不用再劝我了。”
虽然不复冷漠,但依旧是客气生疏。
况且杜林芝知道,梁璎说的没错,自己也没有任何阻拦的立场,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迈着不太顺畅的步伐,再次走向那座囚笼裏。
梁璎很顺利地就见到了魏琰。
不若说,魏琰本就是在等着她。
此刻,梁璎伏在地上,等着上方之人的回应。
魏琰没有让她跪的,是她执意跪着不起。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才终于收回来,看向方才梁璎递过来的纸上。
是他熟悉的字迹,一字一句,在诉说着她夫君的清白。
即使她大概也知道,没人会比魏琰更清楚周淮林的清白。
魏琰其实准备了许多话要说,想了太多要如何循循渐进的方法,可在这一步之遥的时刻,他发现自己的耐性,要比想像中差得很多。
受够了她心心念念其他男人,受够了她这样跪着面向自己,受够了她人就在面前,自己却无法触碰。
魏琰将纸一把合上,对不远处的女人开口:“梁璎,过来我这裏。”
他在极力抑制了,也没办法抑制住语气裏的急切,和赤/裸裸的渴望。
他摒弃了所有的策略、节奏,迫不及待地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梁璎没有立即动,他也不急,虽然梁璎对那个男人的在意,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但是他知道,那也是自己的筹码。
他没有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