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不甘。更何况,这门亲事还是周述凛一步步从他手?中算计而去!他便是将牙咬碎,也松不开这只手?。他仍想仗着他与她之间比周述凛多出的那点优势,再试图争取一回。时日不长,一切都还来得及。“那些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他停顿了下,一一做着交代,“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弥弥,我是真的,只想过?跟你走一辈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亲自卸下了所有的骄傲,放在了她的面前。相识数十载,她从未见?过?他这一幕。沈弥咬住了下唇内侧,唇瓣嗫嚅。她该怎么告诉他,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是回不去的。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到最后都能?终成眷属。中途出现的岔路,一旦往下走,就再不可能?抵达同一个终点。衣领之下,锁骨之上,遍布红痕。几分钟前潮热湿漉的触感还那般深刻清晰。刚才……都快进去了。一切好像都来不及了。她沉默的几秒里,他的心脏仿若被一只手攥紧。周亦衡其实已经隐隐得到了答案。刀削般的下颚凌厉如刃,薄唇紧抿。只是他不愿意接受那个答案,所以他还?在等待。她的乌睫轻垂,思忖了很久,方才轻声开口:“来不及了,亦衡。”周亦衡手背青筋暴起,极力维持着面?上的面?无表情。他听?见了个他从?未想?过的答案。声音嘶哑地问她:“什么来不及?”他好似站在了幽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缘,正在往下坠落。“我们确实已经认识很久了,从?年幼时至今,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但是这么多年里,你的世界很广阔,里面?有很多人?,我好像一直都抓不住你,充满徘徊与不确定。我始终不确定我们的结局,只是被时间推动着在往前走。”沈弥很平静地在叙说,“但是他不一样,在他身上,我能有很多笃定,不用有什么徘徊不定。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说的,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从?来没有拥有过那么坚定的爱意。那是不论任何人?跟她一起站在他面?前,他都会朝她伸手的坚定。是养父母不曾给过,亲生父母不曾给过,前任未婚夫不曾给过,这个世界不曾给过她的坚定爱意。她初次品尝,食髓知?味,深深沦陷。他叫她相信那一句话的存在:天地间,自有强大的温柔,风雨不改,彼此坚定忠诚。周亦衡双眼红了些。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她提前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以后。但是我已经给了你很多年的时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掌握住,她也再给不了他更多的时间了。以后,她想?给周述凛。她轻声说:“错过是没法重来的,亦衡。”周亦衡终于?敢确定刚才隐隐的感觉——她对周述凛的那份偏爱。几个字于?喉间艰难滚过,如同粗沙:“你已经喜欢上他了,是吗。”沈弥没有否认。不能确定是在哪一次。是那本没有错版的书,是那句被他发现且记下的手写诗,是哪一次微醺的酒后缠着坐到他身上,是在哪一次惊险又刺激地窥探到他真面?目,亦或者,是那轮圆月自天际升起时。心?跳已怦然。是她在周亦衡身上都不曾感受过的心?动与澎湃。周亦衡之于?她,更多的还?是诚挚的好友,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他很重要,但是对她来说,他们好像不一样。她于?感情上的经验不多,可她也能察觉到情况并不正常。比起循规蹈矩地去嫁给本应嫁的人?,她好像更愿意跳出那重束缚,嫁给那个大胆又恶劣的人?。她不是一个很会处理情感的人?,但是周述凛也不用她处理。她于?这上面?还?有些迟缓,但是在他身边,她好像自然而然地就被牵动起了情感。她于?这些事?本没有兴趣,却对他生出了好奇的窥探之心?。唔,就跟周述凛说的一样,觊觎。确实是有点。想?到这,她不由一弯唇。周亦衡眼睁睁地看着,只觉刺眼。可他无法理解她口中“那么好的人?”。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你也不在乎吗?”周亦衡无法理解地问她,试图将她唤醒,“他那么处心?积虑地娶你,你又怎么知?道?他图的是什么?”他轻蔑地勾了下唇,嗤笑了声,“难不成是浅显的喜欢吗?”他们认识的时日绝不算长,就因为?那一点喜欢,而去下这么大一盘棋,处心?积虑绸缪,说出去谁信?沈弥攥紧了手。周述凛所说的,确是如此。周亦衡咬牙道?:“弥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对他的了解才多少?”他们顾着说话,谁都没注意到有人?下楼。周述凛垂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计时器,最后十秒。最后五秒。三、二、一。在计时器响起的前一秒,男人?抬手按停,旋即抬眸,开口打断周亦衡对自己的编排,“弥弥,该回家了。”正在谈话中的两人?皆是一顿。听?见提醒,沈弥才想?起来,他们不知?聊了多久,她也完全忘了跟他说好的二十分钟。竟还?让他亲自下来接她了。沈弥顿了下。有个很荒诞的想?法,他该不会是掐着秒来的吧?周亦衡拧眉,抬眸看去,却是顷刻间气血翻涌。几米之外的人?,正穿着一袭黑色睡袍,冷淡看着这边。那身睡袍,无疑是将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重点标明,彰显给他知?,满是挑衅。他的出现,不无刻意。也不能说不是来耀武扬威。周亦衡重收起拳,胸腔里的怒火全都被那身睡袍搅动,像是火山里积蓄翻滚的岩浆,温度燃至最高点。他连想?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