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闻识的声音淡淡飘进耳里:“齐家少爷还没见,这又看上一个。你还挺,见异思?迁?”男人话中?讽意?不难听出。一如既往的惹人嫌。钟愉不服,握了?握拳,忍住向他挥拳的冲动,怼道:“你才见异思?迁呢。那是沈弥老公,我只是想拍给她看看。”没照片也没关系,钟愉努力用语言形容,手指在手机上敲得飞起:【他看上去好冷,像一块冰山,写?着生人勿近。一看就很不好对付。还好我不跟他做生意?!】沈弥有点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她转了?下?手机,倒是有些期待。他的酒局结束得不算晚,沈弥去洗了?个澡,出来时便?听见了?玄关处传来的动静。冯余送他回来,见到她如见救星,也这才敢交手,“太太,周总今晚喝得有点多,就辛苦您照顾了?。”其?实?他们没结婚多久,但在冯余眼里,她似乎很信得过。沈弥笑笑,从他手中?接过来人。确实?是闻到了?很重的酒味。她跟冯余说了?几句话后才送他离开,关上了?门。回身一看,却?见周述凛漆黑的眼眸正落在自己身上,安安静静的。她弯了?下?唇,倒是看不出来他醉。沈弥走过去,伸手抱了?他一下?,仰头问说:“要醒酒汤吗?或者蜂蜜水?”她平时受了?他好多照顾,也没机会还一还,碰见他喝醉需要照顾,自然义不容辞。他阖了?下?眼,“嗯”了?声。沈弥想,好像是有点钟愉说的那个样?子了?。不近人的模样?。她端着蜂蜜水回来时,他已经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单手松了?下?领带。随意?地靠在后面,神情看上去有几分懒倦。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沈弥把蜂蜜水递给他,他没动,她停顿了?下?,乖觉地喂到他嘴边。周述凛眼底浮笑。可能?是嫌她喂得慢,握着她的手腕将整杯水迅速饮尽。他上挑的凤眼有些撩人。含着笑意?时,自动会勾人。沈弥看得心中?微动。空气里都被染得微醺。她刚才没看见他的杯子,就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此刻水杯一空,被他单手捏皱,弃去一旁,而后直接将她带进怀中?,腕骨冷白有力。那副不近人的模样?倏然破碎。她陡然一惊,猝不及防。就近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她有些慌,“你喝醉了?,周述凛。”“嗯。”她自尾椎升起一股颤意?,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危险。跟一个喝醉的男人共处一室,似乎不是什么太明智的决定。而且,她很清楚,这位可不是真的清心寡欲。沈弥生出退意?,仿佛已经预感到一些很不能?入目的场景。静看着她慌,但他今晚倒是没有额外的作为,只是轻笑了?笑,俯首吻住她唇角。忽然撩人。她被勾得心里一蜷。这个男人今晚格外不一样?。往日里常带的危险感似乎被隐匿,不知遁去了?何处。连寒凉如玉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只是接吻。只是接吻。到位的克制,也是撩人的一招。悬着心等了?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打算,沈弥的心才慢慢放下?去。她坐在他身上,即便?只是接吻,亦是腰窝发软,腿窝一阵阵地要软下?去。她的指尖抓住了?他的肩膀,闭了?闭眼。
见他喉结滚动,俯首往下?,鼻尖蹭了?下?她颈窝。依稀可闻一句什么低喃。随风飘过似的轻。声音入耳,沈弥眨了?下?眼,从空濛的状态中?缓缓回神,似是想去捕捉那阵已经掠过的风,不太确定地问了?声:“周述凛,你刚刚叫的什么?”沈弥等了两秒,可他却静了。她偏过?头去看他,垂下乌睫思索了两?秒,仍是又问了一声:“周述凛,你刚刚叫的什么?”不知是不是她听错,她好像听见了个很熟悉的名字。但因为声音太轻,又?像是错觉。一晃而过?,她也不确定。他低眸看着她的眼睛,好似在辨认着她。几秒过?后,散漫道:“什么?”男人淡漠的眉眼舒展,望着她的神情有几分施施然。她盯了他须臾,心存疑惑。好像真的是她听错了。她便也没再纠结,摇头笑道:“没什么。”或许是幻听,或许是无?意间的呢喃,只是音似。沈弥松懈下来,轻笑了笑。刚才那一晃而过?的瞬间,她真以为他在叫她。不过?不是叫沈弥。而是叫幼时的她。因为那一道虚虚掠过?的声音,是她幼时的乳名。周述凛并没有要叫这个插曲继续打搅的意思,俯首继续咬住她的唇。接吻中,刚才念过?一遍的名字再次于他唇间无?声地滚过?,悄无?声息。圆圆。圆满,是谓弥。这个名字距离她应该已?经很遥远了,大抵也很多年没有人提过?。不是什么不常见?的字,相反,当?初就是想起得简单点。她的人生,只要简单顺利就好了。腰间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的膝盖跪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周述凛动?手?扯掉了领带。她乌睫一颤,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可他并不做别的,只是一下一下含着她的唇。她咬了下唇,又?被他闯开。落地灯的光线昏朦地洒在他们身上,并不起任何存在感。动?作间,她睡衣的领口微松,只是谁都没去理会。某处动?静分明,她微顿,抬眼去看他。可他今晚的目的似乎确实只在接吻,心无?杂念。以往最不纯爱的人搞起了纯爱,沈弥很不适应,甚至被他的这一面撩得受不了。忽然间,她的视线停留在他嘴角。细看了两?秒,指尖抚上去:“这里怎么了?”虽然光线不明,痕迹也不明显,但她还是看出了伤痕。他说:“抢了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