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凛倒了杯酒在喝,靠在沙发上,也在看?她?的电影。余光将?她?暗地里揪住的毛毯与时不时咬紧的唇瓣收入眼中,却不露声色。这部电影已经看?到了尾声,放完以后,在沈弥寻找下一部时,他倏忽出声道:“昨晚那部,要不要接着看??”昨晚那部,他们没有?看?完吗?沈弥顺势回忆了下,随即默默去?搜索。他们只看?了一个开头,后面注意力就完全不在这上方了,确实是没看?完。男人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看?上去?并未多想。可?是回到了一样的夜晚、一样的电影,她?却记起昨晚轻舔上去?的触感?,以及滚动?的喉结,与他逐渐沉溺的情欲和?涣散的理智。她?很?绝望地想,她?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酒后为什么不断片?忘记了,就什么都不用面对了!她?耳根烫红。偏偏他转头来同她?说?话时,她?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地应声:“嗯?”他温声提醒:“再往前两分钟。”“噢。”他记性也好。想着想着,沈弥忽然一顿。周伏年那边叫了几回,周述凛抽空去?了趟周家。主要是为了一些公事。自从他去?年接连完成三个大项目后,周伏年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变得不大一样。说?完公事后,周伏年觉得他见这儿子见得实在是有?些少了。不过周述凛原先住在酒店,现在又已经在外面置家,基本不大可?能回来与他们同住。所以话至半途,周伏年又打消,只是也会多关心几句生活。“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去?公司?”他倒不是想指责,只是不知周述凛是不是暗中有?什么计划,自己却不知。越是细想,看?过去?的目光越是带上点打量。周述凛神色如常,没有?细说?的意思,只是道:“最近没什么事,那些事情在家里也可?以处理。”既如此,周伏年也就没再多问,转而道:“你跟小弥现在怎么样?结婚以后还好吧?”“还好。”周述凛神色变化不大,一直都是淡淡的,别?人很?难从他的表情中窥见他心中真实所想,即便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一样。周伏年收回目光,给他倒了杯茶。谈公事时严肃正?经,除公事外,他们是亲父子,也会有?些温情。“那就好。弥弥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是平时有?什么矛盾,你们慢慢说?。女孩子家,多照顾着点。”周伏年说?,“你们能成家,我还是很?高兴的。原以为跟这孩子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分了,没想到你们倒是看?对眼了。有?空你也带她?来家里吃吃饭。”他颔首,“会的,您放心。”他们之间?不太亲近,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一时间?出现了几秒的沉默空白。直到周伏年轻声道:“这几天做梦,总梦见你母亲。她?……临终的时候有?没有?提过我?”周述凛神色冷淡下去?。他看?也没看?父亲,起身道:“没有?。公司还有?事,我先回了。”他前后的变化很?分明,周伏年又怎会不觉。他试图将?人叫住,但是人已经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从小楼出来,周述凛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他想起谢舒玉和?他说?过,她?与周伏年就是在一个雪天相识。那时候,在那个简单平凡的小镇上,他们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佳话。只可?惜,那里留不住周伏年的野心勃勃。周伏年要的不是什么平凡生活,要的是权势财富、纸醉金迷,所以一朝北上。是没有?爱情吗?不是,她?念了一生的那点情爱,在他的前途大事不值一提。只会在经年之后、一切尽在手中之后,或许才会去?回味一二。周述凛自雪中穿行而过。周宅很?大,要从小楼出去?,需要经过一大片地方,其?中包括一条长廊。他面上的肃穆稍微和?缓,上次他也是在这里帮她?挑的订婚礼服。只可?惜,白挑。他的脚步忽然被拦,前方出现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周述凛顺势停下脚步,淡淡抬眼。“你刚从小楼出来?”周亦衡问。他双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中,眼底浮着凉薄的冷淡:“嗯。有?事?”看?得出来,面对周亦衡,周伏年的婚生子,这位没什么准备亲近讨好之意。周亦衡倒也不为这事找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沈弥结婚?”他想不通原因,也想不到周述凛的目的。今日迎上,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道。即便是自己和?沈弥婚事无?法延续,在那个关键节点,他又为什么站出来横插一脚?这能解沈家困境,但对他有?什么好处?周亦衡还想和?沈弥重新来过,但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面对他不善的询问与审视的目光,周述凛不太在意,只漫不经心道:“结这个婚,能够达成双方的合作,牵扯到一定程度的利益。我跟她?各取所需。合作而已,别?太在意。”
他的声音定定,又有?理有?据地摆出说?明,很?有?说?服力和?可?信度。加上他太过淡漠,看?起来实在不是什么会动?感?情的人。周亦衡紧皱的眉峰渐渐松开,不知不觉信了五分。如果只是合作,那么一切还好说?。周述凛指出一点:“但结婚是事实。”这些都不太重要。知道了他们只是各取所需后,周亦衡已然放下最大的担忧。“我跟她?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我们感?情很?好,也肯定要在一起。沿路上的挫折改变不了最终的事实。”他看?着周述凛的眼睛道。从小到大,沈弥的追求者不断,但大多数都被他无?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