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分妥帖细致,和在京城的时候全然不同。”芳华如此说道。芳韵也点头如捣蒜,顺着她的话说道:“你也瞧出来了?昨日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世子爷在用午膳的时候主动给夫人夹菜了。”两人正躲在驿站一楼的角落里说悄悄话,不曾想小桃竟从两人身后探出了脑袋,可把两人吓了一大跳。“你们也这样觉得?”小桃欣喜不已,立时出声追问芳华和芳韵道。芳华被她唬得神魂皆移了位,只见她捂着胸口不断地大喘气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可知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小桃笑着挠了挠头,朝芳华与芳韵道了歉后便道:“你们也觉得世子爷待夫人温柔了不少?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样觉得的。”小桃是自小伺候瑛瑛的忠仆,在瑛瑛心中的地位更是超然越于众人,芳华与芳韵便也存了几分要与她交好的心思,当下便说道:“你可不知晓世子爷从前的事,当初表小姐还在府上的时候,不管她怎么对世子爷暗送秋波、痴缠讨好,咱们世子爷却只把她当做嫡亲妹妹一般,说是君子有礼,其实就是冷漠和疏离,哪里像如今对我们夫人一样和善温柔?”小桃听罢喜得连连拍手,当日夜里便趁着薛怀不在客房的时候,溜进屋里和瑛瑛提起了此事。瑛瑛于情爱一事上也不是多么灵通聪慧的人,她虽察觉到了一点薛怀对她态度的变化,却也没有往情爱一事上考虑过。如今听得小桃欢欣雀跃的一番话,连她自个儿都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夫君喜欢上了我?”瑛瑛哪里敢往这一头深想,单单是柔嘉公主这四个大字,便足以隔断她的所有情意与惘念。小桃瞧出了瑛瑛脸上的不敢置信,便为她加油打气道:“夫人可别气馁,即便世子爷今日还没有对夫人动情,明日和后日可就说不准了。依奴婢说,世子爷如今待您事事妥帖,显然是把您放在了心上,您也得抓把劲才是。”小桃的话刚说完,洗漱完毕的薛怀便走进了客房,他如瀑般的鸦发半湿未干,正松松垮垮地垂在身前,几绺墨发钻入半敞的衣襟之中。如此旖旎的景象,自然不该有闲人陪侍在侧。小桃连眼风都不敢往薛怀身上递,朝他行了礼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客房。倒是瑛瑛因小桃的一番话心绪难平,眼睁睁地瞧着薛怀向她走来,却没有似往常一般挪开自己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薛怀的衣襟。衣襟半敞,露出一点点惹人遐思的体魄来。薛怀后知后觉地留意到了瑛瑛的目光,低头瞧见了自己凌乱不整的衣襟,霎时便赧然地理好了衣襟,走到瑛瑛身前,问她:“还难受吗?”马车过于颠簸,瑛瑛又是 二更薛怀与瑛瑛穿戴齐整之后便走出了客房, 在芳华与芳韵断断续续地讲述下知晓了楼下争端的始末。他们如今正在燕州与江南的交界之处,至多七日便能赶到江南州府一带,因前两日瑛瑛呕吐不止, 薛怀才停在了燕州的驿站休整一番。薛怀为人不爱张扬, 他身边的丫鬟和小厮们也是如此,出门在外更不会无故与人起了争执。“那几个人穿着也是富家公子的模样,一进驿站就直冲冲地走到了奴婢们身前, 二话不说便踹了诗书和五经一脚, 说我们的马车挡了他们的道, 耽误了他们办差。”芳华俨然是被那几个无理的纨绔气得狠了,说话时嘴唇抖如筛糠。瑛瑛听闻有纨绔闹事之后,便下意识地朝着身侧的薛怀望去,见他茫茫睫羽下的眸色一如往常般清和温良,便道:“夫君有要事在身,还是不要和这些人多计较了。”她以为薛怀是要忍气吞声, 或是怀着悲悯不愿与这些放浪纨绔多计较, 便主动开口给他递了台阶。芳华与芳韵面面相觑了一番,都从彼此脸中瞧出了些许失望之意。